当天晚上,誉王府后园,侧门内。
何湘宜忧心忡忡的盯着大夫给关盛景看伤,缠在他头上的布帛被解开的时候,血痂撕破,血再次流了出来。
流萤揪心不已,忙将手上两个灯笼又提的近了一些,好叫大夫看的清楚。
“轻点……”何湘宜叮嘱。
关盛景却不以为意的咧嘴一笑:“王妃,没事的,小人皮糙肉厚,不疼!”
何湘宜没好气道:“我怎么听说,你怕疼,以前被谁碰一下都要躺在地上打滚喊疼?难不成以前都是装的?”
“王妃连这个都知道啊!一定是流萤姐姐出卖了我!”
流萤瞪他:“我还不知道你,你向来无赖!被人碰了就要讹人的铜板!”
“流萤姐姐明鉴,我早就改啦!”
何湘宜微微一笑,眼底却是一片哀伤。
是的,他早就改了,不像以前那样冒失莽撞,也不像以前那样猴精泼皮。
哪怕他摔个头皮血流,也不会喊疼撒娇,甚至还能一边流血,一边说安慰她的话……
如果可以,她宁愿,他们依旧和以前一样,没有任何变化。
“不过我伤的也不亏!”关盛景又笑嘻嘻道:“伤我的人也挨了一记窝心脚!估计比我还疼呢!”
何湘宜说:“这两日你先歇着,伤了头可不是小事,又是三伏天,伤口溃脓可就不容易好了!”
“谢王妃挂怀,不过小人真的没事!”
何湘宜见他不听劝,也只得作罢,吩咐大夫给他重新上药包好,又给他备了最好的金疮药和一些熬煮的汤药。
等大夫一走,侧门内只剩下他们主仆几个。
何湘宜这才问上重点:“孙耀庭说,有人想杀誉王,你知道是谁吗?”
关盛景面露难色的摇摇头:“姓孙的谨慎,并不在外人面前说这些隐秘的事,有时候与私人在书房会面,也把我们挡在外头。还有,他进宫的时候,我们也见不着,不知会不会与哪位大人在宫中密谋此事!”
何湘宜神色担忧:“我怕来不及了,在没找到是谁要害誉王之前,誉王可能就会出事……”
当初说可能一月有余就能回来,现在离一月之期也快到了,他们应该也该动手了。
“王妃不必忧心,您愿为我们叶将军洗清冤屈,便是我们叶府的大恩人!王爷的安危小人一定放在心上,一定会想尽办法帮您查清楚!”
流萤满意点头:“不愧是我们大小姐带出来的人,没丢我们大小姐的脸!”
关盛景抿嘴一笑,又起身对何湘宜作揖:“那小人就先回去了!”
“好,你万事小心。”
“王妃放心!”
关盛景走后,流萤和画屏也扶着何湘宜慢慢回栖风院。
琉璃灯照在青石小路上,一轮上弦月照亮四周,花木婆娑,隐匿在黑暗的阴影里,各自舒展着不同的姿态。
何湘宜心不在焉的看了看天,又自言自语道:“希望王爷此行,能逢凶化吉。”
画屏宽慰她:“王爷很强,又颇具智慧,王妃就放心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