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再也无法忽视那道目光,何湘宜扭头看向顾承钧。
“看我做什么?”
后者动了动唇,把想说的话酸溜溜的压了下去。
他改口:“我到江边看到两辆马车,又看到了你,便猜到上了画舫的人是谢祺。”
何湘宜点头:“我知道,不用特意跟我解释。”
不必解释为何他当时没有看她,一门心思的往画舫上冲。
随即,她又对应君怜问出重点:“敢问应姑娘,买药的人,是谁?”
应君怜歪头看她,妩媚的眼底闪过难得一见的认真。
“孙夫人,何玉姣。”
何湘宜猜到了,她微微仰起脖子,眸光收紧。
“应姑娘大义,您不光是我的恩人,也是誉王府的恩人。”
“恩人不敢当,”应君怜笑的眼波流转:“王妃不怪奴家就是谢天谢地。”
“怎会。”
应君怜又看向顾承钧,半是撒娇,半是讨好道:“二公子,可否让奴家单独跟王妃说两句话啊?”
顾承钧不满:“为什么?”
“女儿家的体己话,二公子也要听吗?”
男人顿了顿,转身进了誉王府。
何湘宜不解的看向眼前这位美娇娘,暖香阁的花魁不是浪得虚名,她虽有万种风情,却美的不落俗套。
加上她清名在外,不是什么恩客都愿意接,直接拔高了自己在男人心目中的地位。
可以毫不客气的说,满京男人,就没有心里没想过她的。
她身上的香气让何湘宜想到那日在暖香楼,她醉酒醒来,酒气熏天的外间,她柔弱无骨的倚靠在顾承钧的怀中。
那样刺目,又是那样恶心。
以至于她现在再闻到当日的脂粉香,依旧忍不住想吐。
但她可以强忍下来。
应君怜在顾承钧走后,笑容收敛:“王妃,奴家撒谎了。”
“什么?”何湘宜一怔。
应君怜严肃说道:“孙夫人是来买药的不错,不过她更是出高价来找我合作的。她说,她会用药将您迷倒在画舫上,再由我给二公子下药,把他送进画舫,让你们颠鸾倒凤。”
何湘宜惊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,张着嘴巴,僵着身子,连呼吸都快停止了。
“不是,画舫上明明有两个男人……”
“那我因为我拒绝了她,她这才换了个法子!她很谨慎,来的时候蒙着面,但这种伎俩对普通人有用,我阅人无数,对我没用。”
当初暖香楼楼主就是凭着何湘宜的身段,确定她并非男子,且尚是处子之身,应君怜会点识人之术倒也在预料之中。
见何湘宜还在震惊,应君怜又补充道。
“她想毁掉你们两个人,我与王妃非亲非故,王妃如何与我无关,但她想毁掉二公子,我不同意。”
虽然她说话柔柔弱弱,但听在耳朵里却铿锵有力。
一个风尘女子,愿为所爱之人得罪达官显贵,冒生命之险,确实要比许多男子都有骨气。
“王妃可能不知道,你们眼里纨绔不堪的二公子,在我眼里却是位顶天立地的大丈夫。他为人仗义豪迈,行事果决谨慎,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,他不是纨绔。”
何湘宜尚未从她刚才说的话中反应过来,因而稍微有点跟不上的慢了一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