冷风卷地,草木枯黄,山丘起伏,沟壑纵横,一片土黄荒凉景色。
高处的山包上,沟壑里,还有白花花未散尽的残雪。
十一月初,西北的天苦寒无比。
黄河枯水,再过半月便要结冰。
河边穿着硬皮甲的骑兵一队队往返,大量士兵密密麻麻正在河边忙碌,在河岸边连绵数里,用铁锹锄头挖出一道道壕沟,将排排木头削尖,立在河边,一排排往后布置。
黄河在这一段很长,但是能渡河的地方不多,特别是船靠岸后还要有浅滩能让士兵登陆。
一队骑兵官员簇拥的骑队过来,沿途士兵纷纷放下手中活计打招呼。
被簇拥正中的正是府州节度使朱定国,坐镇西北的老将。
他发须夹白,虎背熊腰,高不足七尺,却壮硕雄姿,手脚粗壮,脖子粗而短,整个人像一只老狗熊。
周围的敌国也用“老狗熊”的外号称呼他。
既是一种蔑称,也是指老东西如狗熊一样凶悍。
朱定国抬头看天,看着天空淤积的阴云,敦促周围军官说:“看天,不出十天就要下雪,到时候黄河冻结,代兵就能过来。
十天之内把河防全弄好,哪一段没建好,谁负责拿谁问罪。”
“是!”众军官连拱手答应,神情严肃。
他们都知道节帅的脾气,军中无戏言,他说出的话决不能违背。
朱定国接着嘱咐,“神山堡、亭安堡、克胡寨、柳林县一线三百里,任何一个点都不能疏漏,特别是黄河冻结之后。
西面的兵马过来如履平地,到时各堡寨兵马都要做好准备。
那代国太后才死了丈夫,必须打仗来收拢人望,肯定派兵猛攻,不会善罢甘休,各军要有准备。”
“谨遵节帅教诲。”
说着他又看向南面,询问副官:“高思德派来的援军到柳林县没有。”
“到了。”
“人数足够吗?"
“足够!”
“哼,要是少了,某定参他一本。”朱定国道,“这样一来,三百里防线上就没有空缺了。”
众人笑而不语,他们都知道朱节帅与高郡王不对付。
两人都是军中将领,年轻时就认识。
后来两人都在军中任职,又都立下战功,都是军中悍将。
有一次陛下驾临大庆府,召会北方诸将,宴会间考校武艺,高郡王在箭术比拼中压了朱节帅一头。
这些事在军中都不是什么秘密。
毕竟府州节度使的防区紧靠三交,两家经常要互相增援,军官也时常在两地调动。
巡查完河边,远远看见对岸有五六名骑兵在山脚下对着他们大喊大叫,还挑衅的向他们放箭。
周围亲兵连上前护住。
“代国骑兵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