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定国怒道:“让开!”说着越过亲兵,取弓开弓搭箭,深吸口气。
弓弦响后,只听浪花涛涛,大河宽近百步。
对面骑兵依旧在河边挑衅笑骂不为所动,这边的军官小心向河边看去,没什么动静。
突一声惊呼,马儿嘶鸣,对面河岸上正中的骑兵战马栽倒在地,将主人摔翻在一边,挣扎打滚蹬腿,沙石乱飞,不一会儿就没了声息。
被摔出去的骑兵惊魂未定,爬上同伴的马匹,几人惊恐向和这边看了一眼。
见朱节师再次开弓搭箭,吓得连忙打马消失在大道上。
众人惊讶之余连忙道:“朱节帅宝刀未老!”
“射马了,没射死那杂种!”朱定国甩甩手,“给老子记住,和这些外族打交道,千万不要心慈手软,能杀的都杀尽了才是正道。”
“知道了大帅!"
“听说高郡王的女婿在南方打了一场漂亮战,把南面的叛乱都解决了。”这时新来的柳林知县突然道,“高郡王真找了个乘龙快婿啊。”
朱节帅身边的老人都不说话了。
朱定国哼了一声,颇为不屑说:“南方战场,猴子打架罢了!要是老夫能抽出手来,几个月就解决的事,用得着他们打上三年。
高思德的女婿,怎么没听说过一点名声,再说他女儿哪比得上我女儿。
都打了三年要是还不能解决,大周还有什么脸面。
不过这倒也是件好事,南方收兵了,我们这边的兵力必然会充裕起来。”
副官道:“这几年无论西北还是北方,压力越来越大。
辽国才平定了辽东的叛乱,国力强盛,光他们的南院就有兵马无数。
辽国强大,这些依附于它的党项人、羌人、吐蕃人胆子也大起来,屡屡进犯。”
朱定国勒马,看着黄河浪涛,还有对面的代国国土:“谁说不是呢,小小代国也兴兵,他们人口不过数百万,只有我国十分之一,也敢蹬鼻子上脸。
说到底就是之前输得太惨,才让他们敢这么放肆!
就该借代国主少国疑的时候灭了他们,到时候谁敢来犯都要掂量。”
“朝中必不同意,何况南方才打了三年,哪来的钱粮。”副官忧虑的说,“何况。。。。。朝廷的风气,自太宗皇帝后谁还敢说打大仗吗。”
朱定国看着对岸,默默道:“前太子就敢打。”
副官吓了一跳:“节帅,这事过去就过去了,可不能乱说,小心隔墙有耳。”
“有什么说不得的,要不是十多年前那场大仗的威慑,现在辽国说不定又出兵了。”朱定国收回目光:“罢了,我们就在这死守吧。
守到天荒地老,他们打他们的,我们守我们的,对面的土地全当没有过。”
“朝廷陛下都不想这些事,节帅何必想,想了也不过增烦恼。”副官道。
朱定国不说话了,发须花白,眉头紧皱,饱经风霜的粗糙脸颊上似乎写满淡淡的忧愁。
下午,河边的木桩壕沟已弄得差不多,将士们继续在后方修建羊马城,准备阻挡渡河的骑兵。
现在敌人骑兵是过不了,可等天降大雪,黄河冻结时他们就能跑马过来。
而这漫长防线上,所有渡过黄河后继续向东的大小道路都被周军的暴露和军寨堵住了。
这条防线以北面的府州为中心,向南向北沿黄河足有三百里,是西南边防最重要的一环,而负责戍卫此地的就是府州节度使朱定国麾下大名鼎鼎的府州军团。
他们以作风凶悍而名扬大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