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层楼的自建住宅,房屋看起来已经很老旧,上层的砖瓦也已经掉了不少,或许是因为农村多雨,墙上都是厚厚的青苔。
“进来吧。”
大叔领着封景进了屋,“也没什么可招待的,我去给你倒杯水。”
“叔叔,您儿子……”
“他在楼上。”
“我能见见他吗?”
长途跋涉来到这里,封景为的就是见见当年唯一存活的证人,因为他并不知道现在除了他以外,还有谁能帮助自己。
大叔拎着热水瓶的手,又默默地放下,“我带你过去。”
房间门口贴了福字,边缘处早已泛黄,屋内奇怪的味道,直从房间里蔓延出来。
封景透过门缝,看到躺在床上的青年人,双颊凹陷,整个人陷入了病态的迷惘之中。
“六子,人给你接来了。”
大叔走到床前,打量了眼他身上,“你这是又拉身上啦,不是叫你忍一忍?”
大叔虽然言辞严厉,却还是默默地要为他换衣服,他背对着封景开口,“封先生,麻烦您先出去会儿,我要给他换条裤子。”
来之前,封景曾有很多种设想。
他并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证人愿意见自己,听私家侦探说,在调查中他是主动联系的,说是想把当年的真相说清楚。
封景在门口站了十几分钟,屋内的动静渐消,大叔从屋内出来,“可以了封先生,让您见笑了。”
封景摇摇头,看着他手里脱下来的脏裤子,大叔头发花白,他已经不年轻了,要伺候这样的瘫痪,想来也真是不容易。
“你先进去吧。”
似乎是封景的眼神太过直接,大叔将脏裤子背在身后,朝他笑了笑,笑容中难掩苦涩。
封景没再说什么,他径直进了屋,床上的青年人看到他,眼中也多了些光芒。
“你认得我?”
封景对这个人并不熟悉,甚至于没有任何印象。
但对方对他,似乎并不陌生。
因为这番话,青年人垂下眼帘,他轻轻地点了点头,“五年前的案子,其实我也有份参与。”
“你说什么?”
封景震惊于这样的结果,声音也变得颤抖。
“对不起,我不是有意要欺瞒这么多年。”
青年人的后悔溢于言表,封景看得出,他是真的知道错了,要不是如此,他根本不必主动联系,更不会要见他。
“能不能跟我说说,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?”
五年前的案件,封景仍然记忆犹新,见到纪南宸那天,本以为只是偶然,但随之而来的却成为他的噩梦,被人陷害成抢劫犯,证人证物充分,他无法辩驳,只能在法庭的宣判下,平白坐了五年的冤狱。
想起这些,封景的情绪也显得有些激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