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究竟想做什么?”帝尊突然放缓了语气,听上去竟是流露出些许无奈,“救出白榆?本尊也没见得你们有多么姐妹情深,连她唯一的女儿你也敢下毒手。”
郦元听出来帝尊在嘲讽她,她为着尽快从阵法中脱身,近乎吸干了小蛇妖身上的血。
“为救她母亲而牺牲,我相信小蛇妖不会怪罪于我。帝尊……”
郦元与景元帝尊你一言我一语相互纠缠,互不相让。流云仙尊听完全程,这才意识到郦元为救白榆,或许还有更大的阴谋,而不顾小白蛇是死是活。
仙尊抱着最后一线希望,祈求帝尊能够善心大发:“父亲,求求你,让白绮见一见她母亲。”
“冥顽不灵!”景元帝尊忿忿然,仍是不松口。
“父亲,白绮留在此处,或许能劝说母亲……”
锁妖塔内关押着白绮的母亲,郦元因着某种缘故一心欲将白榆救出锁妖塔。锁妖塔塔破在即,倘若白榆破塔而出势在必得,白绮或许是将折损降到最小的关键所在。
景元帝尊沉吟片刻,似在认真考量流云仙尊所言是否稳妥合理。
流云仙尊定定地望着帝尊,随着时间流逝,一双充满希冀的目光逐渐暗淡。便在他以为帝尊当真铁石心肠,不会采纳他的提议时,一阵飓风骤然而至。
风沙迷了眼,流云仙尊抬袖遮面,云雾淡去,眼前的空地上躺着一条早已扭成一股麻花的小白蛇。
“白绮!”他慌忙将小白蛇捧在手心,难掩忧心,“你还好吗?”
“咳咳……”小白蛇被勒得喉咙几欲喷火,她扭了扭身体,让扭曲的身形舒展开来。
她心下不满,口中忿忿道:“帝尊,你究竟要做什么?把我打成结送走,毫无预兆地,又将我召回来。”
见她骂骂咧咧地没完没了,并没有要闭嘴的意思,仙尊担心帝尊一怒之下又将她打发走,赶忙出声,试图制止她:“白绮,父亲召你回来,是同意让你与你母亲相见。”
“此话当真?”兴奋之余,白绮不忘质疑景元帝尊,却本能地信任流云仙尊。
“哼!”帝尊冷哼一声,面露不悦,“本尊何曾打过诳语?”
“我母亲……当真被关押在锁妖塔内?”事到如今,白绮心底仍是疑虑重重:郦元与白榆合谋的勾当,她们与帝尊之间有何纠葛。
景元帝尊虽然大多数时候皆显得冷血无情,待自己的亲儿子也缺少怜爱。然而,白绮相信他不会无缘无故地将郦元幽禁,更不会无故把白榆关押在锁妖塔内。
郦元吸她血时贪婪而不知节制,白绮早就意识到她并非常人。
“犯下仙界律令的妖族,尽数被关押在锁妖塔内,你对此有什么疑问吗?”
帝尊的语气听上去不太友好,小白蛇福至心灵,当下决定不再惹怒他,转而附和道:“帝尊,我并没有疑惑,只求帝尊准许我与母亲见上一面。”
被帝尊施法送走后,白绮一路上思绪万千,倘或母亲当真被关押在太仓山的锁妖塔内,姥姥定然是知情的。姥姥未曾找仙界麻烦,而对母亲不闻不问,可见母亲确是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孽。
那么,问题来了,母亲被关押在仙界,父亲呢?
父亲自是在桃都山生下她,她才会自小长在桃都山,长在姥姥身边。
“帝尊,我父亲,也被关押在锁妖塔内吗?”小白蛇试探着又问了一嘴。
闻言,帝尊视线瞥向白绮,面上流露出一言难尽的复杂情绪。白绮觉得,帝尊的眼神不太友善,有点像是在看一个……傻子?
正当她竭力反思自己的言行,而又百思不得其解,忽闻帝尊幽幽应道:“回去问你姥姥。”
果然,姥姥对此知情。
郦元始终在设法突破锁妖塔的阵法,帝尊不动声色与之对抗。锁妖塔表面已出现撕裂开的细密裂痕,透出塔内金灿灿的火光。
白绮距离帝尊所在的位置颇近,顿觉一阵阵燎人的灼热气流顺着塔身上的裂缝喷涌而出,逼得人睁不开眼。
“帝尊,你为何打不过郦元?”小白蛇观战片刻,终于对景元帝尊发出了灵魂拷问。
帝尊乃仙界头头儿,竟是放任郦元几欲把锁妖塔震裂开来。
是于心不忍,还是能力不足?
“无知小儿!”帝尊斥骂一声,旋即又耐心地解释道,“世上的事并非是只有打得过或是打不过一说,恩怨情仇,哪一个不是阻挠人心的因素。”
白绮听完,似懂非懂,仍是未能够明白郦元之于帝尊,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存在。
“帝尊,你爱她吗?”她倏尔突兀地问道。
闻言,帝尊险些岔了气,暗自深呼吸一口气,强压下内心波动的情绪,并未接茬。()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