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为何,看他那么云淡风轻说出这句话的时候,秦元心里竟然莫名毛毛的。
但他又感觉……无晦可能真的和黑袍人群体没有什么关系,要不然怎么会是这种事不关己的态度?
要是真有关系,总会有一丝丝情绪外露的时候吧?总会担心他会不会说出什么对自己不利的话吧?
但他没有,一刻都没有。
既不在乎他会不会出卖自己,又不在乎他的生死。
不过,好像其他黑袍人也不在乎他的生死。
最终,奶茶店还是将这个黑袍人移交给了刑部。
…
常年不见一丝光线的刑部大牢昏暗潮湿,阴气森森,空气中泛着糜烂和腐尸的浑浊气味。
四面八方都是干涸发黑的血迹,肮脏且无序,像地狱一般压抑。
阴暗狭窄的廊道,两边的油封烛火闪着微弱的光芒,衙役押着穿着囚衣的黑袍人——不,他如今已经不是黑袍人,而是叫嫌犯丙戌。
丙戌赤脚走在幽暗的通道中,抬脚间微微有些粘稠,脚上铁链相互碰撞发出丁零当啷的声音。
套话
那名狱卒打开通道尽头的牢房,推搡了他一把,敷衍道:“进去吧。”
一只蟑螂听到动静,窸窸窣窣从干枯的稻草丛中钻了出来,沿着破裂的墙缝往上爬。
丙戌面无表情的看了那只蟑螂两眼,确定它已爬远,这才抬步走了进去。
另一个狱卒见状嗤笑:“惯的毛病!”
一个恶贯满盈的杀手竟然也会怕蟑螂?你杀人的时候怎么就不怕呢?
说完,他也不在乎丙戌是个什么表情,只对同僚谄媚的笑,挤眉弄眼道:“咱哥俩去外面喝一盏?上次你说的那个姨妹……”
那名狱卒肃容打断:“上官说了这是仙人那边下来的差事,我们怎可擅自离岗?”
那个狱卒一脸不赞同,义正言辞道:“诶,怎么能说是擅自离岗呢?一个阶下囚罢了,我们就在门口,他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还能跑得掉不成?”
那名狱卒有些松动,只嘴上还在挣扎:“果真就在门口?不会误了差事?”
另外那个狱卒死命摇头,当即拍着胸脯保证,夸张道:“哪能呢!要是误了差事,你只管把我推出去顶包!”
见他提步往外走了,明显持默认态度,后面那个狱卒嘿嘿笑了两声,连忙屁颠屁颠跟了上去。
“我早上才打的两角好酒,如若我和你那个姨妹事成了啊,少不得再请你吃一顿好酒,说不定还得管你叫姐夫咧……”
脚步渐行渐远,声音也逐渐变弱,直至听不见。
两名狱卒走后,监牢再次重归寂静。
丙戌刚在铺了杂草的地板坐下,就听到对面传来一道沙哑难辨的男人嗓音:“你这个卖主求荣的东西,竟然敢背叛主子!”
丙卒闻声抬头,见对面监牢一个披头散发浑身血污的男人。
“你是谁?”
对方冷笑:“我耻于与背叛者一间监牢!耻于与背叛者讲话!”
丙戌面上没什么表情,实则无名火从心头蹿起,矢口否认:“我何时背叛主子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