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本王岂会不知?”拓跋弘声音冷静。
雍王那句勾结外邦的罪人,像一根刺扎在他心头。
他竟敢如此算计她……
“阿勒坦!”
“属下在!”
“你亲自潜入雍王府,查!”拓跋弘的声音斩钉截铁,“查他的私兵,藏在何处,有多少人;查他笼络了朝中哪些人,名单、证据,一个不漏;更要查清……他口中那布防图线索的源头,是兵部哪个蛀虫?还是军中哪个败类?务必给本王挖出来,核实真假!”
“是。”阿勒坦领命,身影无声融入黑暗。
拓跋弘走到书案前,铺开素笺,提笔蘸墨。
笔尖悬停片刻,终是落下刚劲的字迹:
公主殿下台鉴:
闻沈长史大人不日将赴明州,代行别驾之职,体察民情,推行新政。明州地广,水陆交杂,恐新政推行遇阻,兼有宵小窥伺,为保沈长史周全,亦为公主殿下封地新政顺利计,弘愿遣王府苍狼卫精干数人,随行护卫,听凭沈长史差遣调遣。万望殿下允准。
拓跋弘谨启
翌日清晨,信函送至雪晗殿。
宁令仪正看着宫人侍弄那对雪兔,红宝石般的眼睛懵懂地望着她。
绿翘将信呈上。
“苍狼卫护卫沈清砚?”她展开信笺,秀眉微蹙,拓跋弘此举,用意难测。
拒之,反显心虚,更可能授人以柄。
况且,她眼神微冷,与其让他在暗处窥伺,不如放在明处,由她和沈清砚亲自盯着。
“准了。”她提笔,在信笺末尾批下两个清峻的小字。
“回复拓跋皇子,本宫允他所请。护卫人选需先经沈长史过目认可,不得擅专。若在明州有丝毫逾矩,唯他是问。”
驿馆内,拓跋弘接到回信,看着那熟悉的朱批,指尖在准奏二字上缓缓摩挲了一下,唇角勾起一丝弧度。
“阿勒坦。”
“属下在。”
“去挑四个人。”拓跋弘声音低沉“告诉他们,去沈大人府上报到,眼睛给本王睁大,明州之事,事无巨细,一字不漏,给本王报回来。”
“是。”
暮色四合,沉沉的笼罩了帝京。
沈清砚在京中新赐宅院的书房内,灯下对着明州舆图勾画的手指,在落向一处标注的粮仓位置时,微微一顿,仿佛感应到了那自四面八方悄然围拢过来的算计。
风起于青萍之末,一场围绕着明州粮仓的暗涌,已经浮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