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神界丨第一节（第2页）

“为什么是我……”“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……”

“你这个叛徒……”“老天无眼……”

“救救我……”“杀——”

荔娅过去见证的斗争是悄无声息的。今日我赢，明日你赢。贵族的权力场是不见血的，没有平民百姓经历的残酷那般直接。这些场面对她的冲击太大了。

子飞关闭轮回镜的时候，那些浪潮还未曾完全从荔娅身上褪去。

模糊的视线逐渐聚焦，眼前是恨海宫殿高高的穹顶。

“你会习惯的。”眼前的穹顶多了一个悬浮在空中的子飞，她向荔娅伸出了手。

束荷只是冷冷道：“你需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。”说的是那次不打不相识。

那些战火纷飞中的黑暗逐渐散去，荔娅握住了子飞的手，借力起身。

“我只是没有做好准备……”

嘴上硬撑，但那些血色的画面在荔娅脑中挥之不去。她抚了抚自己的胸口。

“我会学会如何驾驭这份代价的！”荔娅挺起了胸膛，“我这就去处理文书！”

子飞看着荔娅的背影逐渐远去，莫名想起了很多年前，骨力初次承受成神代价的时候，好像也是这样强撑着没喊一声。

荔娅开启轮回，子飞干涉轮回，束荷冻结轮回，伯蒲预测轮回。

骨力，可以加速轮回。

如果荔娅承受的是整个人间恨意的叠加，那么骨力承受的就是整个时间恨意的叠加。二者付出的成神代价某种意义上有些类似，这也是束荷如此警惕的原因之一。

在荔娅骨力之前也有过付出类似代价的神明们，他们摸索出了很多对抗这些恨意的方法。

比如，去感受这些恨意的来源而非恨意本身。

直面恨意如同空手接白刃，应该做的是找到持刀的手。

他们看到不想当兵的少年战死沙场，也看到了他曾在征兵令到来的那天躲在谷仓，母亲找到他时没有责备，只是递上了通宵缝制的护身符。

他们看到老妇人被丢进深不见底的湖，也看到了她曾在自家田埂上撒下谷种，曾在饥荒年间省下口粮给邻家小妹。

假如一个人对这个世界没有半点留恋，自然不会畏惧死亡。

于是感受恨意的过程变成了慈悲为怀，周济天下。

神明就是这样炼成的。

但荔娅目前还无法达到这么高的境界，只是埋头苦干。

恨海无边，荔娅需要学会如何在其中呼吸，必须找些东西转移注意力。

那就……化恨意为动力！

这是荔娅在春秋时就明白的道理。

不是恨意、怒意，而是希望改变这一切的动力。

全都交给我！只要承担相应的反噬，我替你们报仇雪恨！

什么？坏人也配诅咒成功？打回，全都打回！

她曾是弱小的孩子，再怎么恨也无力反抗。

现在终于有能力改变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