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昱时拎着本杂志路过芙提,看她戴着的黑色眼罩,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判断出她没睡着,俯下身问她,“下了飞机我送你回去?”
那淡白的嘴唇动了动,婉拒道,“不了,我经纪人来接。”
不用看都能猜得出他此时此刻会是若无其事地点点头,也不做争取,径直离开。
他做什么事情都是越挫越勇,这个芙提知道,但她没想到在爱情里,段昱时也能延续这种品德。
所以和应卿在店里吃饭碰到他的时候,芙提有个预感突然涌上心头。
宋宛倒是很兴奋,“芙提!”
她只能硬着头皮点头,“学姐。”
应卿站在一侧,垂首问她,“你的朋友?”
“嗯,大学时期的学姐……”
他显然很会应付这样的场合,伸出他带着精致腕表的手,“你们好。”
段昱时握了上去,朝他点点头。
应卿知道这位段先生肯定不会记得自己,于是在落座以后简短地介绍,“我也是芙提的朋友,目前是位律师。”
宋宛心想这位置摆的可真微妙,但面上不显,与他轻描淡写地寒暄。
服务员上了四个茶位,他们好像还有朋友要来。段昱时漫不经心地吩咐她,“打个电话。”
看表情猜不出那边是忙音还是在解释,总而言之在宋宛挂掉的动作里,芙提知道今天这顿饭确确实实是他们四个人一起吃了。
“真是的,哪有这样的资本家?下了班还要安排人做事……”
段昱时心想,那不过是段望舒骗人的手段,也就只有宋宛会信。
芙提说,“常态了,我们公司就是。”
应卿说,“有需要的话,可以找我上诉。”
宋宛没忍住笑。
中式餐馆的装潢很让人有食欲,菜品慢慢地端上来,其中一份虾仁水饺还贴心地装好酱料碟,省了顾客自己调试的走动。
一小瓶醋单独呈上来,体贴南北口味的差异。
宋宛以为是生抽,不多想被每个人添了一点。不曾想添到第四份,被段昱时伸手挡了挡。
她以为是段昱时不吃醋,便合上盖子放到了一边。
只有应卿看见了,他把没加醋的独一份分给了芙提。
什么都没说,又好像在宣示什么。
又或者是种习惯?
许是沉思得有些悠长,长到芙提往他碗里夹了一块烧鹅。
“最后一块,不吃就没了。”
有时候真希望她可能踩过那条线来对自己做这些事。
应卿有些后悔开头说自己是朋友了。
可是再去观察段先生的脸色,好像哪怕只是朋友,也已经让他不悦到需要忍耐的地步。
“谢谢。”应卿垂下眼,“很好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