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额头淤青,嘴角涔出一丝血迹,但丝毫没有还手。
周淮煦疾步上前将他们分隔开,拉住林圣楠的胳膊,朝他厉声道:“林圣楠,你当什么孬种?!”
他为什么不还手。
在这样下去,他会被打死的。
雪兔的脸色铁青,愤懑道:“你知道他对筱月姐做了什么吗?!”
闻声,阮糖的心里油然生出了一股不好的预感。
她的心跳得飞快,赶紧挤出人群。
细长的高跟鞋踩过金黄色的沙滩,绕过聚会地,最后寻到了洗手间。
果然,阮糖在洗手间里见到了江筱月。
她站在盥洗台前,一遍遍地冲洗自己的双手。
她的脸颊湿漉漉的,分不清是水渍还是眼泪。
她的眼神空洞,将清水泼向自己。
姿态狼狈,完全没有今天作为生日主角的光彩,连脸上的笑靥也退散不见。
这样的江筱月,阮糖在四年前曾经见过。
那一年,她们参加体育大学的毕业聚会。
江筱月中途离席,去了一趟洗手间。
不料在走廊上遇到了一个醉酒的壮汉,试图对她上下其手。
警校出身的她狠狠地揍了那个男人一顿。
男人浑浊难闻的酒气与干裂的皮肤触感令她浑身颤栗。
挣脱他之后,江筱月也像今天这样第一时间冲进洗手间,趴在盥洗台前疯狂地洗手洗脸。
仿佛想将碰触过那人的污秽全都冲洗干净。
阮糖就是在那天去洗手间寻找江筱月时,发现了她患有亲密恐惧症的秘密。
但她不知道的是,那天江筱月回到家后,在浴室里整整待了四个小时。
她洗了好多好多遍的澡,直到浑身快脱层皮才停下。
阮糖缺失这块记忆碎片,但她对之前的一切犹记在心。
她缓步上前,温热的掌心覆上江筱月纤瘦白皙的手。
水流哗啦啦地洒在她们相交迭的手上,顺着指间缝隙流淌而下。
阮糖轻缓的嗓音如潺潺流水般淌进她的耳畔。
“筱月。”
江筱月的指尖一顿,如梦初醒般抬起眸子。
她涣散的瞳孔对准阮糖,逐渐有了焦点。
她的双手颤抖,嗓音艰涩。
“糖糖,我刚才……打了林圣楠。”
今晚林圣楠借着酒劲将江筱月拦住。
他不喜欢她的身边围着一群男执事,醋意在他的心头肆意蔓延,他借着酒劲向江筱月告白,将她揽入自己的怀中。
那杯她为阮糖调好的白桃清酒,被摇晃洒出一点酒液。
酒水滴落在地的那一刻,两人的身体严丝合缝地贴近。
这种亲密举动令江筱月浑身颤栗。
应激之下她开始尖叫,失手打了他。
两人的动静太大,引来了雪兔他们一行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