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低眉看着手腕上的紫檀珠子,他还是合上了桌子上未批完的奏折,起身向外走去:“去凤仪宫。”
今微连忙跟上,却听他吩咐:“今微,你去看看她。”
这个她是谁不言而喻。
“是,奴婢遵旨。”
他又抬手道:“将那盏琉璃画花鸟纹的宫灯一并带过去,朕上次答应给她的。”
今微抿嘴笑了:“是。”
恭送闻褚离开,她折身去库房里找出那盏宫灯,提着往昭阳宫走去。
身后跟着的两个小宫女都有些好奇:“姑姑,这么晚了,您是要去哪?”
“陛下圣谕,让我将宫灯送给昭贵嫔。”
小宫女咋舌:“陛下竟让姑姑现在去送。”
今微姑姑和陛下有着一同长大的情分,在宫里,谁敢对她不敬?连皇后都对她客客气气。
陛下将乾坤殿上下都交给她打理不说,连私库的钥匙都在她手里。从前,根本不会让她去后宫给嫔妃送赏赐,也不会让她去伺候哪位嫔妃。
可昭贵嫔却屡屡破例——陛下之前就让今微姑姑伺候她沐浴,伺候她按摩,这会儿,又要去给她送赏。
而今微姑姑呢,也不见任何不乐意。
她有些奇怪了:“姑姑,奴婢总觉得你待昭贵嫔同旁的主子不一样。”
今微失笑:“如何不一样了?”
她有些苦恼:“奴婢也说不上来。”
今微侧眸看了她一眼,却点头承认:“是,我待她不一样。因为,昭贵嫔的确与旁人不同。”
昭贵嫔让人看着就心中欢喜,看着就想亲近。
初见昭贵嫔时,她就想起了一个故人。
只是,她比不上昭贵嫔,否则……也不会离开了。
她摇头,将悲伤藏进心里。
到昭阳宫时,大门却敞开着。
她走近,恰好看见兰因送太医离开。
“今微姑姑,您怎么来了?”
“昭贵嫔出什么事了?”
不约而同出声以后,兰因率先回话:“回姑姑,主子回宫后忽然昏倒了,太医说是受了惊,还受了些寒气。”
今微拧着眉,边往里走,边说:“陛下让我给昭贵嫔送一盏宫灯。昭贵嫔好好的,怎么会受惊、受寒?”
兰因摇头,苦笑一声:“姑姑恕罪,奴婢也不知道。”
走到屋外,今微却顿住了,“我身上带着寒气,不宜见贵嫔主子。”
兰因会意道:“姑姑心细,那奴婢先带您先去厢房里驱驱寒。”
今微烤了烤火,摸着暖和了的袍子,才在兰因的指引下进了屋子。
守在屋子里的人都知晓她是带着陛下的赏赐来的,因而都十分客气:“今微姑姑,您请见谅,主子还未醒。”
今微扫了她们一眼,视线落在躺在榻上的沈听宜身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