憨态可掬的虎鲸立刻被挂在了挎包上,随着前进的步伐一晃一晃。
离岸本馨有一段距离后,佐久早圣臣问:“很喜欢吗?”
“想到了一些事,”寒山无崎说,“谈不上很喜欢,但不讨厌。”
软绵绵的话,捉摸不透。佐久早有时候觉得寒山的话很真诚,有时候又假极了,他不明白寒山在想些什么。他感到烦躁、好奇,就像应付棘手的扣球一样,摩拳擦掌,然后愈挫愈勇。
他想起两人初识时谈的话题,自我介绍、比赛、排球、收纳……剩下的便是沉默,他很享受这股静默,他们不需要言语就能达成共识,然而他现在却希望寒山能多说些话,直接了当地说出来。
“你在想些什么?”佐久早圣臣直白地问。
“……我在想些什么?”寒山无崎重复了一遍。
他这才把在云里的思绪拉回地面:“很多,说一天也说不完。佐久早你想问的是哪种?”
佐久早想问的事有很多,比如加练的规律……而他现在又想问无崎总是“走神”,无崎为了什么“走神”,又想了些什么。
佐久早思索了好几秒,才回答:“所有。”
寒山眨了眨眼,佐久早注意到他的睫毛很长,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视线,对了,自己的头发也要修一修了。
“唔……佐久早你知道,正确的社交距离吗?”
接收到佐久早迷茫眼神的寒山无崎似乎是有点困扰,他几度想要开口但都觉得言辞或许太苛刻而放弃,口罩里闷着热气。
人与人之间始终存在着界线,无法对彼此完全开放,佐久早说的「所有」太过轻率了。
寒山只和亲人聊亲人能聊的话题,和朋友只聊朋友能聊的话题,和陌生人只聊陌生人能聊的话题,他清楚每段关系对于自己的意义,而其中大多数是没有意义。
寒山初见佐久早时觉得这是个边界感很强的人,但没想到对方能和自己熟悉得那么快,单方面的一见如故了。
不过他也挺喜欢和佐久早待在一起的感觉的,佐久早很安静,而当打破寂静后,佐久早会将自己的每句话都认真地听进去。
“总之忽略刚才的话吧,”寒山结束了零点一秒的斟酌,“我在想一头虎鲸,他叫提里库姆。”
———
寒山无崎小学二年级时,寒山柳吉升职了,不过他并不高兴,因为寒山无崎休学了。
寒山柳吉被叫到学校,听了班主任很长一串对没有察觉到不正常、没能保护好孩子的懊悔告白。
寒山柳吉把身上带着淤青的寒山无崎轻轻地揽在怀里。
参与这场围殴的几个孩子看到他们匆匆赶来一脸愤怒的父母,一脸的心虚和害怕。
寒山柳吉接受了他们父母的歉意,然后问寒山无崎:“你愿意接受他们的道歉吗?”
“我不想待在这里。”
寒山柳吉深深地看了寒山无崎一眼,对其他人说道:“失陪了。”
他站起来,牵着寒山无崎径直离开:“我们走吧。”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