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岳泽这样问她,就意味着他的人还没找到大公主。眼下这情形,找不到一惊是最好的结果。她站定,迎上张岳泽阴冷的目光,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冷弧,“生意场的人抬爱,喊温某一声小财神,可温某也不是真神仙,大公主在哪,现下如何,张将军都不知道,我又怎么会知道?”张岳泽看了她许久,像是想从她眼里看出点什么来似得。最后,却毫无所获。只能放弃。他转身去了正殿,朝里头禀了一声,“温掌柜来了。”内侍们打开紧闭的殿门,温酒上前,刚要见礼,就看见那盘坐在殿中央的人转身看来,不是赵毅,而是……赵帆!我们,来日方长温酒僵立在原地,面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。她怎么也没想到,会在这个时候见到赵帆。这人被关在万华寺的七绝塔中思过,原没有翻身之机,却不知在背后搞了多少阴谋诡计,竟然趁乱卷土重来,还拉拢了张岳泽,将整个帝京城都掌握在手中。也不知道老皇帝现下究竟怎么样了,竟然把赵帆放了出来,看着模样,这两日恐怕还发生了不少不为人知的大事。“许久不见,别来无恙啊温掌柜。”赵帆一袭素衣,放下手中木鱼,勾唇问她。那笑却半点温度也没有。温酒强压住往后退的冲动,淡淡道:“张将军传旨,说是皇上召见我,四皇子这是……”她停顿了一下,故作不解道:“想做什么?”“哦。”赵帆缓缓朝她走了过来,右手放在身后,每一步都让温酒充满了危机感。这人在七绝塔里待了这么久,周身气质越发的阴沉,叫人看不透他在看什么,反倒越发骇人。温酒在他靠近的前一瞬,拂袖甩开周身漂浮的枯叶,同时也让赵帆止步在一步开外,凝眸看着她。他像是要将她这个看透一般,眸色沉沉的看了许久,也不曾移开半分。温酒被他看的不自在,不由得微微蹙眉,只一瞬,又恢复成平日里面带三分笑的模样,满眸震惊的问他:“还是温某几日不出门,这帝京城已经改朝换代?”“你果真很想我死啊。”赵帆说着这样的话,却忽然笑了。笑的温酒毛骨悚然,却又无从逃脱,只能硬着头皮死撑,装作听不懂的模样,反问道:“四皇子此话怎讲?温某听不太明白。”赵帆猛然逼近温酒,将她按在廊柱上,“你听不明白?无妨,你想做什么,我可明白的很。”他的气息拂过她耳侧,带着瑟瑟寒风,让温酒忍不住轻颤了一下。赵帆抬手,轻轻拂过她的脸颊,眸色阴沉而偏执,“我既然出来了,你就等着偿还我吧。”温酒重重的拂开他的手,抬袖擦了擦他碰触过的脸颊,一时恶心的有些说不出话。赵帆将拂过她脸颊的指尖放到鼻尖轻嗅,不甚在意道:“你推我?赵静怡死了,谢珩远在边关,谢玹自顾不暇,还有谁会管你?”温酒手上的动作微僵,心下一凉,不由得问道:“是你让张岳泽攻打帝京的?大公主可是你亲姐姐……”原来,张岳泽让太子误以为自己拉拢到了张家军,一直以来都是赵帆的诡计。可笑的是,赵静怡什么都不知道,就被一次又一次放弃牺牲。这些所谓血缘至亲,没有一个为她想过。这一切都是局中局,大公主是局中棋子,是弃子。她无论是生是死,现如今都不会影响到赵帆,再加上太子遇刺失踪,这帝京城又全是张家军。再没有人能阻止赵帆出塔,做回四皇子,成为老皇帝现下唯一一个健存的儿子。这一切,显然是有早有所谋。“是我又如何?”赵帆打断她,面色微变,“皇族之中的女子哪一个不是牺牲品?死一个赵静怡,能让张岳泽听命于我,这买卖不是很合算吗?你是个生意人,换成是你,这样的好买卖,你会不做?”温酒没说话。她是个生意人没错。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。她从不做损人利己之事,更何况,是用别人的性命,来获取利益。“别这样看我,你知不知道……你每次用这样的眼神看我,都会让我想将你抱在怀里,好好的疼你……”赵帆笑着,伸手欲将她抱入怀中。温酒眸色顿变,下意识就去摸袖中的匕首。就在这时,殿中内侍跑了回来,低声道:“殿下,皇上醒了,要见……温掌柜。”赵帆转身看了殿门一眼,又回头深深的看着温酒。片刻后,才开口道:“你进去吧。”温酒背后出了一身冷汗,闻言,连忙从他身边走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