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才就是盖个章,但没想到妙玉竟错愕当场,几是开门揖盗,他只好长驱直入,攻城略地。
其实对妙玉,更多是怜惜,如果按照妙玉的判词,从小就没了父母的妙玉,最终也难逃白玉陷入泥沼之中的命运。
妙玉一张妍丽脸蛋儿已经红若胭脂,明眸莹莹流波,心头既是羞喜,又是气结地说道:“你这人……就知道欺负人。”
这下子,什么修行都没有了。
只是她为不祥之人,命克亲人……
贾珩轻轻抚着妙玉的秀发,语气温和说道:“妙玉,伯父母在天有灵,见到你如寻常女孩子一样找到好归宿,也会欣慰的。”
自家女儿成为方外之人,非僧非道地活着,自不会太过快意。
“好归宿……”妙玉喃喃重复着,目光一时幽远莫名。
如果她不是不祥之人,眼前少年无疑是她的好归宿,这些时日,她一闲下来,眼前都是他的影子,心心念念,宛若魔障。
贾珩拿起妙玉的手,轻轻把玩着,妙玉的手十指纤纤,没有涂抹任何蔻丹,在纤若葱管的玉指上塞进一个戒指。
“这……”妙玉正自出神,忽而觉得手指有异,面色怔忪,眸光低垂而下,垂眸端详翡翠戒指,两弯江南水巷的丁香郁结的秀眉微微蹙起,旋即舒展开来,心神一片茫然,不解地看向贾珩。
贾珩看着玉容酡红的妙玉,轻声道:“我想着,自与妙玉师太相识以来,似乎还未送过师太什么礼物,这戒指就送给师太,算是定情信物,我再如先前一般,不在师太身旁之时,师太看着戒指,也能有个念想。”
这戒指,他来之前就带在身上。
妙玉:“……”
听着耳畔的温言软语,芳心被欢喜与甜蜜充斥着,定定看着容颜清隽的少年,似嗔恼说道:“总是称呼什么师太,不伦不类。”
心头却有着难以言说的感动,定情信物吗?
贾珩轻轻握着妙玉的素手,问道:“师太是不是有些体虚,手都有些凉。”
妙玉抿了抿樱唇,轻声道:“我没事儿,许是你这段时间没有怎么睡好。”
贾珩轻轻抚着妙玉的脸颊,明显感受到妙玉有些不好意思,叮嘱道:“你守斋戒,倒无不可,但也应该注重平常饮食,别再像上次一样生病了。”
当初妙玉生了一场病,他曾亲侍汤药。
听着少年如此说,妙玉心底涌过阵阵暖流,轻声道:“我会注意的。”
贾珩也没有继续拥着妙玉,而是笑说道:“妙玉师太棋力精湛,要不咱们手谈一局?”
妙玉情趣高雅,逗弄妙玉虽然有趣,但做些别的也挺有意思。
妙玉清声道:“也好,贫尼正要询问你在淮安府那边儿的情况。”
说着,吩咐丫鬟素素准备棋盘以及棋子。
两人隔着一方棋盘对弈着,只是下了一盘,贾珩就觉得妙玉心思慧黠,棋力过人,颇有些招架不住,而且妙玉素来争强好胜,也没有相让。
妙玉惊讶地看向对面少年,说道:“你这棋力……”
实在没有想到眼前在她心中无所不能的少年,竟不怎么擅长下着围棋,念及此处,只觉心头微动,好似影影绰绰不清之人更为真切了几分。
贾珩笑了笑,道:“我平时不怎么下围棋,而且你家学渊源,我下不过你倒也正常,不若咱们两个下下五子棋?”
“五子棋?”妙玉清冷如霜的脸蛋儿上现出疑惑之色,分明不大了了。
“五子棋比之围棋下一局要快许多。”贾珩简单说了一下规则。
妙玉原是心思玲珑剔透之人,稍稍一听就明了规则,轻声说道:“这种下法简单易明,倒也别出心裁。”
而后,贾珩与妙玉一边下着五子棋,一边叙说着前去河南平乱,然后前往淮安府抗洪治河的事来。
妙玉后面渐渐不再落子,而是提起茶壶给贾珩倒了一杯茶,神情恬静地听着对面的少年叙说着在外之事,只是随着贾珩讲述着,时而妙目之中现出思索之色,时而脸上现出担忧之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