贾珩看向那气韵宁静的少女,赞道:“岫烟棋力比之二妹妹还要胜之一筹。”
邢岫烟柔声道:“二妹妹今日心不在焉的,我平常都是下不过她的。”
迎春玉颊羞红如霞,柔柔说道:“我下五子棋原不是表姐的对手的。”
两人说着话,又是下了一局,也不知是刚刚贾珩说话的缘故,迎春这会儿心底深处生出几许争胜之心。
贾珩转眸看向一旁侍奉茶水的司棋,道:“你们家姑娘在这儿还好吧?”
司棋笑了笑道:“好。”
一旁的绣橘眼眸闪了闪,说道:“大爷,姑娘诸事顺心,只有一项不好。”
贾珩放下茶盅,说道:“哦?”
小丫头看了一眼门口,也不知瞧着谁,低声道:“这平常有个什么新鲜点心和吃食,那奶嬷嬷先自己尝了去,平常更是一味赌钱吃酒,偷着姑娘的衣物首饰去典当换银,这两天攒珠擂丝金凤也不知去向,我还说二姑娘待大爷大婚那天府里热闹,要戴着呢。”
贾珩面色微凝,说道:“攒珠累丝金凤?”
此事原着之中也有提及,迎春属于那种拿根针扎一下,都不知道喊疼的性情,奶嬷嬷偷拿着累丝金凤。
绣橘道:“就是,原是大爷的喜庆日子戴着的,各房姑娘都有,只有姑娘那天戴不着。”
贾珩看向也捏着棋子的迎春,说道:“二妹妹,可有此事?”
迎春连忙摇了摇头,柔声道:“不曾有着。”
邢岫烟手中捏着一颗棋子,如出云之岫的秀眉微微蹙起,抬起清丽玉容,眸中雾气幽然,现出思索。
贾珩目光宁静无波地看向那少女,问道:“二妹妹,在我面前还要说谎?”
迎春娇躯剧震,眸光恍惚了下,抿了抿粉唇,声音纤弱道:“珩大哥,许是让司棋收起来了。”
绣橘道:“姑娘可别胡说了,司棋姐姐何时收起来了?是让那奶嬷嬷拿起当了去,姑娘就该问老奶奶一声,只是脸软怕人恼,如今竟怕无着,等月中十五要都戴时,独咱们不戴,是何意思呢?”
迎春叹了一口气,说道:“她也未必是当了去的,许是拿去玩着,等过段日子也就送了来。”
邢岫烟凝眸看着两人说话,将目光投向皱眉不语的贾珩。
其实迎春为乳母所欺,邢岫烟也知晓一些,但邢岫烟因为是客人,也不好多言。
尤其是迎春太过逆来顺受。
贾珩沉声道:“二妹妹不必为那奶嬷嬷找补,绣橘所言必是有据,司棋,你去将那奶嬷嬷唤将过来。”
迎春闻言,娇躯一颤,垂将下来螓首。
而邢岫烟柳叶细眉之下,凝眸看向那少年,面上若有所思。
他这是要帮着二妹妹处理着这桩事儿?
贾珩拿起茶盅,轻轻抿了一口,气定神闲。
迎春这个性格,也该是借机改易一些了。
而不多时,司棋已经唤着一个老嬷嬷,那嬷嬷其实也就四五十岁,脸上皱纹丛生,但目光见着一股精明之气,此刻被唤将过来,已是畏惧的不行,近得前来,垂着手。
“大爷。”奶嬷嬷徐氏瞧了一眼那少年,声音已经开始打着颤儿,低声说道。
贾珩目光冰冷地看向那嬷嬷,沉声道:“我且问你,二妹妹的攒珠累丝金凤,是不是你偷偷拿去了?”
嬷嬷支支吾吾,否认道:“回大爷,这不是姑娘放着,我如何知道?”
贾珩眉头皱紧,冷声喝道:“在我面前,你还敢不老实交代?”
毕竟贾珩是尸山血海养成的凛然气度,此刻气势无形散发,顿时让那嬷嬷面色一白,“扑通”一声跪将下来。
贾珩道:“那攒珠累丝金凤到了何处?再不如实言明,就按奴盗主财物罪,解送京兆府问罪!”
嬷嬷闻言,心头一时大惧,身形哆嗦不停,但到了嘴边儿的话仍是为自己开脱,说道:“大爷,我一时糊涂,是家里孙子生了病,无钱治病,才将那攒珠累丝金凤当了去,换了银子,请了郎中。”
绣橘怒道:“胡说!明明是你当了银子前去吃酒耍钱,哪里来的请郎中抓药?”
徐氏哭泣道:“也是家里一时窘迫,正要说着赎将过来的,还望大爷恕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