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不是刚刚听到那阵声音,阮糖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。
她抬起食指戳了戳面前的金丝鸟笼,慢悠悠地开口:“小宝,你说什么呢?”
被叫做小宝的玄凤鹦鹉在鸟笼里扑闪着翅膀。
见到她来好似很高兴,叫得更欢了,一个劲儿地喊她“老婆!老婆!”
阮糖惊奇地“咦”了一声,回头看向周淮煦,问道:“小宝以前明明喊我姐姐的,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?”
她朝他眯了眯眼,“你对它做了什么?”
这段时间周淮煦在别墅庭院里,除了捯饬花花草草,就是给这只小鹦鹉喂食。
它的小肚子都被他喂得圆了一圈,敢情这么快就被人家给收买了?
周淮煦抬手摸摸眼睑下的皮肤,挡住阮糖甩来的锐利眼神。
他淡声道:“我没教它。”
阮糖:“你没教它,它能说出这种话。”
“你相信动物有灵性吗?它可能是自己悟出来的。”
周淮煦面色坦然,一点也不像编瞎话不打草稿的样子。
阮糖不禁气笑了。
她差点被周淮煦这副温润斯文,深情款款的样子给骗了过去。
这男人其实蔫坏蔫坏的。
她自己都不知道被他蒙了几回了。
阮糖的鼻子皱了皱,哼出一声鼻音,抱着双臂往回走。
身后的金丝鸟笼被风吹得摇摇曳曳,那一声声“老婆”叫得连绵不绝。
阮糖的整颗心也像跌进海水中起起伏伏,跟着摇荡摆动。
上帝的天平很公正。
一边的托盘放着真心,另一边放着猜疑。
两者无限趋于持平,到最后哪端能赢来胜利和倒戈,她自己也无从得知。
不过阮糖很清楚,有的人真心参半。
而有的人全然不值得自己付诸真心去猜疑,譬如她家的亲戚。
她家二叔和小姑向来无事不登三宝殿。
某天却齐齐找上门,好不热闹。
彼时她家小姑提着一盒海参,专程登门拜访,扬言要将这些海参“送”给阮糖他们。
小姑咧着嘴角说:“我们这些海参都是新进的货,价格昂贵,但我只收个亲情价就好,还请嫂子收下,尝些补补身子。”
柳玉莹和阮糖面面相觑,她们还记得上次小姑送来的那只快死了的澳洲龙虾。
论糟蹋粮食,他们真是数一数二的有能耐。
没等柳玉莹开腔,阮糖就随口道:“小姑,这些海参我们不需要,你们留着自己吃吧。”
“那哪能啊。”小姑立马回绝,“我们选的都是最好的海参,你们怎么不收呢。”
柳玉莹见她这副想强买强卖的样子,态度也冷硬了起来。
“既然这海参这么好,姑子还是拿出去外面卖了,别便宜给了家里人,不划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