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年血印与新的血迹交融迭加,洗都洗不清。
此时罗英杰就蹲坐在地上,拿着一条毛巾默默地擦拭着金属台上的血渍。
他的双眸空洞,嘴角涔着鲜红的血迹,手臂上印着青青紫紫的伤痕。
他无力地擦拭着,瘦削的腕骨处有一道浅浅的红印。
阮糖一眼瞧过去,就看出那是被金属手铐铐紧勒出的印痕。
一听到脚步声走近,罗英杰恍若被惊醒一般,回过神来。
他转过头,迎面撞上缓步走来的阮糖和周淮煦。
他惊恐得瞪大双眼,眼神闪烁,别过头去,身子蜷缩成一团,止不住地瑟缩。
“你们怎么在这儿,走开——走开——”
罗英杰的脸埋得很低,不想让他们看到他现在这副样子。
阮糖眉心冷凝,缓步走近他。
她低声道:“罗秘书,你知道葛义在哪儿吗?”
闻言,罗英杰的身子一僵。
顿了片刻,他才抬起头,眼中的情绪从紧张慌乱,转为期待兴奋:“你们是来抓他的吗?”
昨晚葛义像以往一样,对他做了那些事后,罗英杰就陷入昏迷。
待到早上醒来,葛义就已经不在这间密室里。
每每这个时候,罗英杰都会替他安排善后。
无论是对其他人,还是他自己。
只不过,他比其他人幸运又不幸。
葛义每次把他折磨得半死,事后都会给他最好的药,让他好好活着。
毕竟他是他最忠实的一条狗,也是最耐玩的玩物。
阮糖深深地注视他,再次出声:“你真的不知道葛义去哪儿了?”
“我不知道。”罗英杰咬着牙,摇摇头。
下一秒,他的眼瞳颤动,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。
罗英杰猝然抬手,一把抓住阮糖的胳膊。
他的眼里满含哀求,朝她急声道:“阮警官,你能不能别把这件事告诉莹莹?”
当初葛义第一次对他实施暴行,事后他屈服于葛义的淫威势力,选择妥协。
那时他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去荆家办事,是荆莹莹为他疗伤,抚平了他心口的伤疤。
她是他的光,是他一生的救赎。
然而事后他继续跟着葛义干尽伤天害理的事情。
即便有受胁迫的成分,但他也难辞其咎。
罗英杰紧紧地抓住阮糖的手臂,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。
他不希望荆莹莹知道这些事情,那他就真的全都毁了。
周淮煦的目光钉在他拽着阮糖的手上,眸色冷如寒潭。
他大步流星地走上前,伸出长臂攥住罗英杰的手腕,将他覆在阮糖胳膊上的手掰开。
罗英杰半跪在他们面前,低声求饶。
“我替葛义办事也是被逼无奈。我早就不想过这种日子,所以我才找三爷联手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