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清醒没有?”
其实头脑分明还有一些闷痛。
看到小兔崽子鼓起勇气点了点头,林远琛冷笑了一声,叉着腰在沙发旁来回踱了几步,“好,那我问你,我们一件一件事来。”
“你在急诊的时候,有没有喝过酒去上班?”
不用回答,看到陆洋有些惊讶地抬起头,表情已经招供了。但他看着脸上愤怒直接暴涨的师长很快反应过来,连忙解释道。
“我不是故意的,那天下班出去吃饭喝了一点点黄酒,回去收拾东西要搬走,碰上科室需要帮忙,顾不上太多我就去了,”一边说着也有点控制不住的缩了一下,“而且真的只喝了一点,我很清醒,我也没做错什么操作,程程老师那时候也教训过我了。”
林远琛闻言皱眉,“程澄打过你?”
“他是提醒我以后一定要注意,上临床所有细节都要规范,打了我几下手”
虽然心里想着,这样听起来倒也不能全怪小孩子,可林远琛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是什么态度,所以陆洋越是说到后面越是小声。
其实想想陆洋虽然有些时候还是不成熟,但对于工作的严谨和敬畏他一直都是知道的,林远琛的面色稍霁,但还是冷淡地训斥道,“喝了酒你这样上去帮忙,万一被病人闻到酒气,万一出什么差错,这是严重失职,不是小问题。”
“是。”
“是什么时候?你喝完酒回来工作过这件事还有别人知道吗?”不放心,林远琛还是又问了一句。
“回去心外前一天,”陆洋说着,本能地露出一丝回避,“没有别人知道。”
是那个时候啊。
回来的前一天出去喝酒,林远琛想了想,当时陆洋应该很怨恨自己,也很不情愿吧,脸上还是难免蒙上了一层有些愧疚的阴翳,语气也缓和了一些。
“那这次呢?”他询问着,“我也有打电话跟黎主任交流过,她说按照经验来看,你母亲按照治疗方案走,预后应该还是比较理想的,为什么你要跑去喝酒?”
不说话。
微微咬了一下牙,但陆洋的确不知道该怎么去诉说自己现在的困境,林远琛已经给予了他很多帮助了,他面对的艰辛和窘迫,让他连开口都觉得艰难。
他该怎么说呢?
说他觉得自己很无能,年近三十还依然在混沌摸索,没有任何底气,让父母仍然需要操劳烦忧?
说他觉得前路迷茫,自己的追求和理想如果会让父母倍感压力,那这样的道路是否还应该坚持?
说他觉得自责又伤心,母亲这样一个传统了一辈子的人,虽然接受全切的方案的确有利于治疗,但母亲接受的理由让他愧疚,让他无地自容?
如果让孩子学医,那就要接受他可能要读上十几年书,要想清楚家庭的经济是否能够供得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