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陆洋,记住我的话,老师没有办法一直站在你前面,听懂了吗?”
“呜听听懂了。”
在开口时,声音都似乎因为哭泣和忍耐而粘连在了一起,几个字都说得费力,可是陆洋知道惩罚还没有结束,现在身上依然剧烈得令他痛苦的疼痛还不是终结。
林远琛抽了几张纸巾,擦了擦他泪湿的脸,可下—秒手掌抽离,再出现在视线里的时候,已经握上了工具。
戒尺在这个时候碰上了满是藤痕的屯部,寒凉的触感因为挨过打后皮肤的高温而格外清楚,陆洋几乎不受控制地流着泪水,很快戒尺带着钝意的痛楚便叠加了上来,像是厚重的板子一样,连续地拍击在已经伤痕累累的屁股上。
比起抽打,戒尺的力道更像是重重咬在肉里,一点一点渗向神经,用几乎令人翻滚的痛苦包裹,再一点点啃入骨头,林远琛并没有看在他已经挨了一轮责打的份上稍微放轻点,依旧是严厉的落着尺子,疼痛如同漫长黑夜般没有尽头。
“老师”
“老师我知道错了”
“师父轻一点求求你,师父…呜呃……”
零零碎碎的求饶与认错夹杂在落尺声中,时而清晰,时而模糊,混乱着呜咽与哽咽,哭出了抽气声的陆洋几乎被抽干了所有的意志力,只能无助地落着眼泪。
林远琛的训斥更令他抬不起头,一句一句就像教训不懂事的孩子一样。
“你自己想想,你说的话该不该打!想想自己在实验里的错漏和粗心!该不该罚!”
“呃呜师父”
“该不该!回话!”
“该师父师父我知错了。”
“想想你的态度,想想你以后要怎么改!”
一声声带着哭音啜泣的话语和呼痛,在手掌戒尺交替着,抽落在已经红得不像话的肿肉上而崩溃,陆洋已经记不清自己哭了多久,认错了多少次,不知道什么时候戒尺里渐渐夹带着偶尔几下的巴掌,又羞又痛,手心原本的热疼都还没褪尽平复,现在他只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在痛,惩罚如同风暴一般席卷过他每一处的感知,自己根本无处可躲。
直到惩罚停下的时候,陆洋几乎过了快十分钟才缓缓恢复神智和反应,微微撑起身体,回头看了一眼已经夹杂着青紫深红高种着的身后,发胀得几乎大了两圈,刺麻钝痛叫嚣着依旧痛得难忍,他连站起来的力气都需要缓和许久。
林远琛很久没有这么重地罚过自己,按照要求重新回到墙角罚站的时候,陆洋已经红透的眼眶都没有太多的好转。
打完人之后的林远琛也仍然保持着严肃,脸色还没任何温和下来的趋势,依旧带着警告和威严,之前如果不是什么大错,就算了打了手板,老师也已经有会安慰两句看一看帮着擦擦药的习惯,然而这一次的严苛,让陆洋连抬手去擦—擦眼睛都不敢,只能用力地忍着眼眶里摇摇欲坠的憋屈。
直到被勒令回房间休息的时候,陆洋都没有从低落的情绪里面好转一些,门外林远琛正在办公,学校突然发了文件过来,明天一早有会议,他正在准备材料。
床头明明放了镇痛清凉的跌打药和碘伏棉签,没有破皮但硬肿起的地方最好还是要用药酒揉开,林远琛的本意是知道都是成年人,怕他不好意思,所以只留了药就出去,可陆洋虽说抱着歉意,但挨了自己认为有些过重的责打,又没有任何安抚,性子一下子就上来了。
年轻人趴伏在床上抱着枕头,憋着气还流着眼泪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。
睡梦里也不安稳,迷迷糊糊的还有细碎的呼痛哼声,的确是有些疼得厉害了。
林远琛就知道小兔崽子—定心里过不去,推门进来果然见到陆洋摆出了委屈的姿态,药瓶都没有开过,棉签也没拆开用,哼哼唧唧地胡乱睡着。
坐在床边,干脆地把小孩子裤腰往下拽了拽,露出了被揍得凄惨的囤部,掰了棉签,等前端棉花被透明管子里的碘伏浸透后,仔细地先做着消毒。
果然还是有些预估失误,有一些地方打得的确重了些,皮下血点有些明显,林远琛的眼里自然地露出心疼和愧意,下手也轻了许多。
但陆洋受不了疼,很快就朦朦胧胧地醒了,无意识地像逃跑一样本能往被子里钻,还没动两下就就被掐了腿,厉声提醒。
“再动就挨藤拍了!”
一秒清醒,陆洋睁着懵懵的眼睛,看明白了林远琛正准备倒出药酒,搓热了帮他揉,瞬间反应过来的不是害羞不适,反而是浓重的憋了许久的郁闷。
温热的水杯端到他面前,陆洋本来是会接过乖乖道声谢再喝的,但可能是心里也有憋屈,故意只张了嘴就着杯沿喝了两口,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伺候,林远琛当真是要气笑了。
“老师不是在忙吗?”
“陆老师不是留了作业给我嘛,我不得过来完成啊!”没好气地回道,林远琛狠狠瞪了他—眼,立刻就看到小兔崽子全身又缩了一下,“我不来看看你,你是不是打算不上药,明天早早就跑,然后生闷气,找一天再来跟我吵,再给自己赚顿罚?”
“我”
“还是直接就记在心里,怨恨我,然后跟我生分,直接像之前一样连老师都不叫了,一口一个‘林主任’?”
“我没有!我不会的……”陆洋见他提起来说着这样的话,连忙否认,可也忍不住嘀咕,“而且我之前不叫老师是因为以前老师说过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