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后便领着那小娘子与随从先避退一边,拱手请郗飞景与岳腾先行:“两位将军请。”
郗飞景与岳腾点点头,又对视一眼,心里对官家临时叫他们回来的原因,其实都有了些猜测,便依言抬步入内。
二人刚往里走,身后又传来急促的马蹄声,马车一个急停,刹到玉津园门口。
一个方脸少年的脑袋探了出来,他迫不及待地掀开车帘子,对着他二人激动得挥手,语气十分亲近:“岳将军!小郗将军!留步!等等本王!”
沈渺本来拉着紧张浑身冷汗的唐二和福兴乖乖躲在角落里,结果突然听见这两声称呼,她耳朵便不由一动:郗?难道是谢家大娘子的那个郗?这个姓可不常见,那么巧?
还有岳将军……她咽了咽唾沫,心跳顿时加快,想抬起头来看一眼,结果就看到梁迁已经弯下腰去了,掀起衣袍就要下跪:“参见鲁王殿下。”
这小黑胖是鲁王?这个封号……好像是当今官家唯一一个还活着的兄弟。
沈渺又吃了一惊,正也要弯膝盖,又听头顶那个刚变声的鸭公嗓鲁王直摆手:“免礼免礼。”
正好,沈渺闻言弯了弯膝盖就站起来了,顺便悄悄往前头瞄了一眼。
两个高大威猛的中年男人和一个结实的小黑胖子前后错开几步,在内侍的引荐下,正往园子里去了。
没看到正脸,但还能听见他们的说话声。
鲁王追着两个将军去了,像小尾巴似的一会儿缠着这个一会儿缠着那个:“岳将军,我可以跟你去兖州打金狗吗?求你了!再不成,小郗将军你收了我吧,我打辽狗也行啊。”
“殿下,打仗不是儿戏。刀剑无眼,太后娘娘与官家都不会让你去的。”这是苦口婆心的岳腾。
“殿下,什么叫‘再不成’?难道臣在你心里就是个岳将军的替身?”这是幽怨起来的郗飞景。
“本王不是这个意思,你们俩都是国之栋梁,我心目中最好的将军,本王就是想先去兖州看看,再去幽州嘛……”
“唉,臣不如岳将军,臣知道。”
“……小郗将军你以后能不能少看点话本子?一张嘴说得话叫本王浑身起鸡皮疙瘩。”
再之后便听不见了。
梁迁谨慎地等贵人们都走远,才站直了身子,对若有所思的沈渺、呆若木鸡的唐二、两股战战的福兴道:“沈娘子,我们也快些进去吧。”
沈渺直到这时才清晰地知晓自己是要给谁做饭。
过来路上她还在想也不知这梁内官的是大内哪个贵人身边的内官?要宴客的又是哪个皇亲国戚?
如今全清楚了,就是那堆猜测的贵人堆里,最不敢猜,还最贵的那个!
唐二与福兴颤-抖着嗓问沈渺:“沈娘子,咋办啊,我俩没想过这辈子还要做御膳啊!”
他们粗手粗脚的,怎能做御膳呢?
沈渺心想,她也没做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