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钊座下骏马忽然长嘶一声,吓了楼满凤一跳,条件反射地往旁边挪了挪。
周钊见?状,才松了攥紧在手里?的缰绳。
牺牲爱马片刻,换来这楼世子滚得远远的,很?值。
手背青筋毕露,对上沈荔目光,却笑得风流和缓:「不如我?将你店里?伙计调过来,陪你说说话?」
既然是?行军,自然是?要受他管的。每车坐多少人?,坐哪些人?,周钊心里?都有数。
沈荔和楼满凤坐最前头一驾马车,芳姨他们?依次被安排到后?面去。
尾巴跟着?的是?楼家的车队,里?面货比人?多。
沈荔摇头:「也不用这样麻烦,倒是?你,一直在这儿转悠,不用去其他地方盯一盯吗?」
周钊洒脱一笑:「他们?听话着?呢,不用时时盯着?。」
他这话倒是?没说错,出城这一路,云开军可谓进退有度丶纹丝不乱。
这么多的士兵,读过书的恐怕连百中之一都没有,却能如此令行禁止,不得不说,周钊这支队伍的风气是?一等一的好。
饶是?楼满凤,也说不出什么诋毁的话,只一味缠着?沈荔,要她讲一讲经商的道。
沈荔又能说出多少呢?她自己最擅长的绝非经商——有这些和人?打?交道丶磨心思的功夫,她不知道能做几道菜呢。
不过答应过魏桃的,这时也只能乖乖讲解。好在她有些前世的积淀,说起?来不至于空洞无物。
「。。。。。。也就是?说,最重要的不是?选择了什么,而是?是?否有坚持下去的毅力和恒心?」楼满凤想了想,「这样的话,倒是?好说了。」
沈荔扶额,不知道他如何曲解到这么唯心的角度来的。
「沈姐姐一言,倒解了我?的大?惑。」他笑嘻嘻凑过来,「不如以后?就称你一句老师,如何?」
沈荔也笑:「好啊,乖徒弟,去给为师煮一壶茶吧?」
言语之间,倒比在江南时轻松惬意许多。
那时她顾虑着?小世子心意,不愿太伤他的心,却不料将话说开后?,他自己将自己哄得很?好,半点不神伤。
不仅不神伤,也没再意图靠近,或者以婚约者名分自居,也让沈荔少了许多麻烦。
这样好的心性,怎么能不让人?喜欢呢?
正想着?,她新收的便宜徒弟提着?茶壶回了马车,一人?倒上一杯。
喝了半截,忽然别别扭扭地问:「说起?来,乔裴呢?」
「怎么,现在对宰相?都可以直呼其名了?」沈荔好奇。
楼满凤撇嘴:「他?」
以他从自家老爹那儿听来的只言片语,这人?此后?做不做宰相?,还?是?两说呢!
不过他多少知道分寸,并没有直言,只是?道:「我?还?以为他一定回来呢?他不就是?喜欢做沈姐姐的尾巴?整日黏着?!」
沈荔一愣:「有吗?」
楼满凤也跟着?一愣:「没有吗?」
他以为这很?明显呀!
「我?们?在江南的时候就这样了!他一天天的也不怎么爱去官府,也没什么自己的事?做,不是?三天两头黏着?沈姐姐你吗?」
虽然时隔已久,说起?这事?来,楼满凤依然抱怨连连:「无论试菜丶试酒丶夜市还?是?别的什么,总是?他快人?一步,当真是?烦人?透了!」
「回了京城,那就更不用说了,无时无刻不在沈记待着?!」
沈荔一想,才发觉他说的其实正是?事?实。
只是?平时早就习惯乔裴在身边,所以并不觉得有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