砰!
王金水面无表情地将手中的茶盏摔在了地上,他垂眸,平静地扫了秦良纪一眼,一双眼毫无波澜。
秦良纪被他看的心底发毛,不自禁地一个哆嗦,“这到底是望都的意思,大人您如今在我府上摔碟子摔碗的也没用啊!”秦良纪打量着王金水阴恻恻的神情,强撑着底气道:“望都要治的又不是丘城的罪……”
“秦大人这意思,是想过河拆桥?”王金水似笑非笑。
这天闷热的厉害,秦良纪光是坐在这儿便热的汗流浃背,他想抬手擦汗,却觉得手臂重若千斤。
“呵呵……”秦良纪干笑一声,还没等他说什么,王金水便施施然站了起来。
太监都是没跟的东西,净了身子,年复一年的卑躬屈膝,一朝得势眼底满是居高临下的傲慢,看谁都像是脚底下的一条狗。
秦良纪等王金水走出了书房,片刻后恶狠狠啐了一口。
“什么玩意,一个阉人,在本官面前充了这么久的大爷,望都早该砍了他那颗人头才对!”
心腹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,秦良纪瞥了他一眼,吩咐道:“查清楚,望都里边到底什么意思。”
“望都那边,有信了吗?”
天气热,海毓身子清减懒得动弹,窝在驿站里头躲清闲。
丘城地处东南,八九月份最难熬,正午的日头明晃晃挂在头顶,能够直把人晒晕了去。
田明抱着从急递铺拿回来的信封,低声道:“望都暂时还没消息,倒是荆城那边来信了。”
“给我看看。”
听到有荆城的消息,原本还在犯困打瞌睡的海毓顿时来了精神,他坐直了身子,接过田明手中的信件,一目三行读完,侯在边上的田明便见海毓眉头愈发紧锁。
“大人,可是荆城那边有何不妥?”
“不妥倒是暂时瞧不出来。”海毓呢喃自语,他看着手中信,神情却久久不能轻松。
梁楹送来的信中写道,荆城上下面对倭寇态度很是模糊不清,他如今托人混进了荆城守备营,化名做了一名小参将,海上倭寇作乱,军营之中对此却一无所知,很是古怪,好似有人在刻意此等消息一般。
“故我等将在荆城逗留多日,卿立于危墙之下,万望小心。”
一封信不过寥寥几句,翻来覆去多看几遍便都能背下来了,海毓最后看了一遍,将每个字都刻在了心底,抬手,将信纸丢进了香炉中。
望着袅袅青烟升起,海毓倒是有那一瞬间的恍惚,这梁云楼本事还挺大,在望都出入二皇子府邸,来了天高皇帝远的湖州,还有本事混进荆城守备营。
怀疑的念头不过一瞬,纸张在香炉中成了一堆青灰,海毓便也不想这事了。
到底他们从一开始便说过,不问来处,互有隐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