银儿拎着剩下几样较轻的,还要小跑才能勉强跟上她?的步伐。
慢慢地,两个人便拉开了一小段距离。
银儿看着她?头前的身?影,便忽然想到了初识的情形。
那时她刚从徽州嫁到北京,刚过门便成了寡妇,紧接着又被?柳祥看上,逃走?,被?追回,再逃,重回柳家……细算时日不长,可经历却甚波折,于是,一年多的光景,她?便从最初那颦笑温文的南人姑娘,变成如今……这副有些泼辣的样子了。
银儿不知这变化?是幸还是不幸,只瞧着瞧着便眼眶热了,觉着十分心疼。
待到棋盘街上,将摊位安札好、货物摆放好,银儿终于寻到了空隙,问静临:“你和?谢大人……怎么回事??”
“你把?乌发散和?褪须糕分开放,别?回头卖混了。”
静临理直气壮地支使银儿,对她?的问话充耳不闻。
银儿知道?她?这是心虚了,便不依不饶,将她?拉到身?前,“你说不说?”
“说什么呀?”静临不耐烦,“一会儿人就上来了,快干活罢!”
“不忙,时辰还早。”
银儿抱起肩膀,往她?身?前一站,摆明了她?不说便不罢休。
静临只得停下来她?的假忙,答得含混:“能有什么事??你不都看到了么。”
银儿皱起眉,不说话了。
静临不怕她?和?自己争执,只怕她?不说话。
算上翠柳,三个姑娘里面,数银儿性子最好,不争不抢,不爱出风头,不逞口舌之快。有时候静临脾气急,说话难听,她?也一笑了之,是那种人家说两句便说两句的性子。
只是,她?这性情虽柔却不软,相反,有时候倒是固执得很。
譬如医术一事?,她?日日点灯熬油学到深夜,便是为了弥补静临“夸大其词”带来的心虚,任旁人怎么劝都不行。
此刻她?不说话,便意味着她?真生气了,天都不理人那种生气。
静临只得赔笑,“你不是不想认他么,怎么这会儿倒关怀起他来了,是担心他,怕我?把?他怎么着么?”
银儿不理会她?的嬉皮笑脸,“不是担心他,是担心你。”
“我?有什么好担心的?”静临低下头,又摆弄起摊上的瓶瓶罐罐了。
她?越是这样,银儿的心便越沉。
明知道?谢琅是自己的妹婿,为何还要装作不知,故意与他举止亲昵,还要他送到家中?
真的心悦他?那段不循算怎么回事?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