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音讯全无?的时日,她?有多担心,银儿全都看在眼里。唯一能解释的,便是她?被?仇恨蒙蔽了双眼,想报复嫡母和?妹妹罢了。
银儿叹了口气,“段大官人的案子有消息了么?还是……秋后问斩?”
静临的手一滞,“是吧。”
胭脂水粉、丸散膏丹和?各色点心,分别?被?盛放在不同花纹、颜色和?质地的容器中。若按种类疗效排,便失去了观看的美感?;若按颜色排,却又无?法?协调大小;反过来也一样,按大小排列,就兼顾不了颜色和?谐。
总之,就是怎么着都不对,怎么着都是错。
静临越摆弄越是烦躁,索性双手胡乱搞了一气,将先前精心码好的货物搅得一团糟。
“这么些日子了,你还不了解我?这个人么?”
她?仗着街上人还不多,高声与银儿嚷嚷,“我?是、是瞧上了他!可是他太风流,与我?也不过是一时兴起,身?边多我?一个不多、少我?一个不少!如今人又失了势,眼瞅就要掉脑袋了,我?还不得聪明点,趁年轻赶紧找个下家么!”
“你……”
银儿不知道?该说什么,只是神色复杂地看着她?,眼底尽是心痛。
她?知道?,她?是在撒谎,骗别?人,也骗她?自己。
静临说痛快了,就势坐在带来的小板凳上,将胳膊架在摊上,脑袋埋在胳膊里,声音闷闷的,“我?就是这样一个无?情无?义势力贪财忘恩负义又水性杨花的人,你也不是第一天才知道?!唉,好困呐,你别?说话,让我?眯一会吧。”
银儿站在她?身?后,看见她?就这样闭上了嘴巴,一动不动地趴着,胸背的颤抖和?起伏却愈发明显了。
过了好半晌,看她?像是哭够了,肩膀也不再一耸、一耸了,银儿方才过去,用手轻轻地拍起她?来。
一边拍一边想,她?自小不在亲娘身?边长大,嫡母又苛刻,想来是从未有人这样安抚过她?。
“明日会亲宴,我?和?翠柳过去帮你,好不好?”
银儿轻轻问。
“嗯。”
半晌后,静临依旧埋着脑袋,闷着嗓子答了一声。
情状元一心作二用,痴心人一念入阿鼻
自打柳大郎婚丧两场事后,柳家老?宅已经许久没有像今日这样热闹了。
柳兰蕙为了将这会亲宴办得好看,便将柳姓族人里有头有脸的全都请到了家中,一来是给闺女做脸,教未来的女婿不要小瞧了岳家人,二来也?存了向着族人夸耀金龟婿的意?思。
如此,柳祥一家自然在受邀之列,除此之外,还有卢里长一家。两家的女眷更是一大早便过来柳宅帮忙,虽说是冲着谢琅来的,到底也?教柳家人面上有光,就连柳平也?觉得能在柳文龙面前直起腰板了。
戚氏早便在儿子柳大郎的婚事上与柳兰蕙结成?了同盟,如今又指望着她能收拾服帖儿媳妇,对她的要求自然是百求百应,里里外外地帮着张罗,踮着小脚,腆着肚子,在乌义坊进进出出,忙得像是冬日里潮白河上被抽得转个?不停地冰猴儿,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要嫁闺女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