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一条通道,连接三地。这是最直白的说法。”
“我身处的是神国,在只有一次镜中穿梭可以使用的情况下,我别无选择,只能在摸清通道后,就此返回欢喜沟。”
“毋庸置疑,这是我这局游戏进行到现在,得到的最为关键的线索之一。”
珠子微微一停,又继续:“总而言之,我穿梭离开了镜子,又回到了小顺家的西门房。”
“但奇怪的是,我出现时,西门房内镜子里逃出来的那个我,竟然已经不见了。宁准就在旁边,却根本没有发现。他没有发现我被镜中人换了,也没有发现我又换了回来。可是,据他所说,他一直在感知着我的精神体。”
“我再次去看镜子,镜子里的我没有任何异样,我笑他也笑,我没有表情,他也没有表情。”
“之前所见,仿佛只是幻觉。”
镜中人,另一个自己……
黎渐川心中产生一个怀疑。
自始至终,可能都只有一个“我”,不存在什么镜中人、镜外人,透过镜子看到的,仍是“我”。另一个自己,则是指各个层面上的“自我”,真实的、完整的,虚假的、残缺的。
镜中对视,是异常,也是警示。
当时不识庐山真面目,此刻回过头,抽丝剥茧去看,太多线索,无不在提示着一件事,那就是“我”无时无刻不在被污染。
污染在加重,“我”在变化。
“我去找糯米水洗脸,故意让宁准留意着小顺,我试探张秀梅。”
珠子自然不知道黎渐川的分析,他继续说着:“张秀梅在我拿出张秀兰的相关筹码后,透露给我了一些消息。她说触犯禁忌,便有可能被污染,被什么污染,不知道,只知道是被污染,糯米水为黑,污染严重,糯米水还白,问题不大。”
“我洗过脸,糯米水是白色的。”
黎渐川神色不动,眸光却微微一沉,扫向地面上自己画下的线条。
“我问这污染是什么,张秀梅也不懂,只知道曾有人被污染,没多久就疯了,还有的没什么事,只是见着人就笑,笑得人毛骨悚然,还有的直接就失踪了,生不见人,死不见尸。”
珠子道。
“这只是她见过的,她没见过的,还不知什么样,只是既然是禁忌,触犯了,必然没有好下场。”
“至于第二日和第三日的禁忌,我也简单试了试,一个与福禄天君有关,一个与多子菩萨有关,也都比较邪门。我想了想,没有深入调查,只能大概知道,这些和祂们仍是凡人时的某些事情有关,八成是祂们心中厌恨或忌惮的东西。”
“第三次轮回的第一件事,大致就是这样。”
珠子的嗓子已有些干哑:“第二件事,福禄观暗中调查神明转世身,这看着不像什么重要问题,毕竟,随着这次大祭到来,我出现,转世身消息冒出,各方势力肯定都会闻风而动,来调查这方面。”
“不过,我之所以把福禄观提出来,是因为他们这边的调查不同。”
“其他势力查了半天,其实也没查出什么,这种隐秘,非同一般,除神明外,自己教派的高层可能都不知道。但是,福禄观调查出来了一些东西。三神之中,只有一位有转世身。”
“而这一位,福禄观认为,就是多子菩萨。”
多子菩萨?
黎渐川听到这个答案,压在心底的某个猜测再次浮了上来。
“只是多子菩萨的转世身具体在哪里、是谁,他们暂时无法确定。他们的首要怀疑对象,是小顺。”
“但我觉得不是。”
珠子说出了黎渐川脑内的想法。
“关于这个转世身,有三点,福禄观已经明确了。这是我偷听到的,或真或假,你再作判断。”
“第一点,多子菩萨是本体沉睡,分神转世。第二点,多子的分神已转世过不止一次。第三点,多子不会转生在毫无因果的地方。”
“福禄观调查这件事的动机也很简单。”
“神谕。”
珠子淡声道:“福禄天君下了神谕,解读出来,意思就是这次大祭也许会发生什么意外,调查转世身的事比较关键,要福禄观赶紧去查,并给出指引,就是多子的方向。”
“由此我怀疑,福禄对多子也不能说是一点提防都没有,按福禄观的进度,在清明开战前,祂一定已经拿捏住了多子的转世身才对。可多子背叛时,福禄却败了。”
“可能性有三,要么是转世身找错了,要么是福禄不知出于什么原因,没有或无法对多子的转世身动手,又或者,是祂动手了,结果却与祂想象的不同。”
珠子没有说自己更倾向于哪一种可能。
但黎渐川心中却已有了想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