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摸了摸她的脸颊。
“累了就休息。”
“身子若还有哪里不适,孤让芜菁娘子过来给你重新瞧一遍。”
谢珩起身,居高临下看着她,眼底藏着的极深极重的情绪,那些偏执到扭曲的占有欲,像是淤泥里滋生的根茎,一旦有了宣泄口就会破土而出。
他现在还不敢让她看出太多,但总要慢慢明白,他并不是她心中所想温和有礼的君子。
“我要吉喜。”姜令檀避开他的注视,忍不住蜷起身体小声又委屈说。
谢珩闻言嘴角浮起一丝冷意,语气也很淡:“三日后,孤让她重新回来伺候。”
姜令檀这才扯着衾被的边缘把自己整个裹进去,转过身赌气似的不看他。
“伺候好你家主子。”
谢珩移开目光,朝缩在角落里肝胆俱颤的常妈妈面无表情吩咐。
屋里灯烛熄了两盏,帐子也垂下来,仿佛给偌大的里间蒙上一层薄雾似的朦胧纱影。
姜令檀睁着眼睛,冷汗涔涔的掌心慢慢摁在侧颈受伤的地方,那里涂了药,摸上去不同别处的肌肤滑腻,还好伤得不重。
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,梦中到处都是人来人往的脚步声,等睁开眼睛看着帐顶绣着垂枝海棠的承尘,依旧有些发懵。
伸手撩开垂落的纱帐朝外看去,桌上留了一盏豆大的银灯,窗子外边漆黑一片。
天还未亮,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喧哗声。
“姑娘可是被外边的动静吵醒了?”常妈妈走上前。
冬夏端了热茶,小声解释:“奴婢听守夜的侍卫说,夜里漠北的骑兵袭击了雍州在南边的营地。”
“殿下带了施小侯爷一同出去,留下伯仁大人在宅子里保护姑娘安全。”
姜令檀秀气的眉心微微拧起,她想着白天婚事闹出来的乱子,略微一犹豫还是叫常妈妈拿了衣裳过来给她换上。
“冬夏。”
“你去寻伯仁过来,我有话问他。”
“哎。”冬夏连忙转身出去。
“老奴瞧着外边这些日都不太宁静,宅子里侍卫也比往日多了许多,姑娘当真要留在雍州。”常妈妈给姜令檀系着披风上的带着,忧心忡忡问。
“不碍事的。”
“我就想问一问华安郡主的婚事可顺利。”
两人才说了几句话,伯仁已经候在屋外。
姜令檀扯了披风上的兜帽带上,快步走了出去。
她身量比不得侍卫高大,可伯仁对她恭敬的态度不亚于太子殿下。
“今日华安郡主的婚事可还顺利?”
伯仁想了想,也没瞒着:“当时属下负责带人,把从西靖过来的寿安公主堵在半路上。”
“华安郡主与武陵侯在雁荡山拜别父母后,并未遇到阻挠顺利回了武陵侯在雍州的宅子。”
姜令檀神色微松,长长舒了口气。
只要确定陆听澜无事就行,军中的动向她作为外人自然不好多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