至于寿安公主想毁了这门婚事,本就是预料之中的事,她作为高高在上的公主,如今求而不得的人,又怎会轻易让给别人,更何况那人还是她处处针对事事嫉妒的华安郡主。
西靖与幽州相邻,她嫁给贺兰小王自然有能用的势力。
伯仁声音停了停,继续道:“除了南边的营地被漠北骑兵袭击外,就是寿安公主在南燕与西靖交界的地方,被漠北的骑兵掠走了。”
姜令檀一怔,手指下意识掐住掌心:“掠走了?”
“她没有回西靖?”
“那武陵侯呢?”
伯仁不确定武陵侯与太子殿下之间是如何谋划,他沉思片刻如实道:“武陵侯知道公主被掠,已经连夜赶赴边陲。”
姜令檀倒没觉得十分意外,随即有些嘲讽轻‘嗤’了声:“武陵侯与寿安公主倒真是郎情妾意。”
伯仁把头垂得更低了,没敢答话。
她脾性一向好,少有这样冷嘲热讽的时候,明显是被气到。
“我若要出府可行?”姜令檀问。
伯仁明显十分为难,单膝跪了下去。
“姑娘莫要为难属下。”
“太子殿下吩咐,您不得离开宅子半步。”
“若想见华安郡主,属下可以派人去接。”
姜令檀也没有真的要为难伯仁的意思,更何况这种时候若大张旗鼓把陆听澜接过来,她也不知道用怎样的借口才好。
当初既然能应下与应淮序的婚事,陆听澜自然有她自己的骄傲。
“我知道了,你先退、”
姜令檀伸手按着隐隐作痛的眉心,口中话还未说完,声音骤然僵住。
远处天边已经泛起一丝丝的鱼肚白,黛青色的天穹依旧沉得如同要压下来。
太子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,肩头落了白雪,面容隐在黎明的晦暗中,眼眸中的深沉,浓烈得像是化不开。
他身上铠甲未脱下,背脊笔挺更显得骨架高大舒展,一步步朝她走来。
“外头冷。”
“怎么还站着。”
姜令檀拧着掌心,有些防备往后退半步。
她清凌凌的乌瞳里,皆是疏离。
谢珩就好像没看到她的动作一样,伸手理顺她鬓角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的发丝,声音依旧清润:“善善,不要让孤说第二遍。”
姜令檀侧过身下意识去躲,要说生他的气,倒也不至于。
只是因为之前喂药的事,她根本就不知道要用怎样的心态面对他。
他是高高在上的储君,他怎么可以对她做出那样强势的事。
“殿下忙了一夜,该去休息。”姜令檀垂下眼帘不再看他。
“孤之前说过,今夜会守着你。”
“再睡一个时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