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见过太子殿下,见过王爷。”
薛绥见状,也跟着行礼。
李肇神色冷淡,没什么耐心的免礼,那疏离的表情,在薛绥看来,就四个字——形同陌路。
李桓伸手托起薛月沉,却是笑着望向薛绥,温声提醒。
“平安,以后该学着改口了……”
薛绥眯了眯眼,“姐,夫?”
两个字在舌尖绕了绕,很是生涩。
然而,薛月沉脸上的笑意还没有落下,李桓便轻笑一声,松开她的手,微微侧身,目光专注地看向薛绥。
“别学你大姐那般拘谨,私下里随意一些,唤我夫君便是。”
一句话,如是冷水泼入油锅。
薛绥皮厚心大,心知他的用意,神色安然的一笑,只当没听见。薛月沉却像是被人灼烧了胸口一般,猛地攥紧帕子,显得局促不安。
李肇忽然一声凉笑。
“不打扰皇兄拥香弄玉,孤告退了!”
言罢,他转身离去。
晚霞余晖投下的颀长影子,好似一把淬了坚冰的利剑,直直地劈开了残阳,越去越远——
薛绥垂目,看着石缝里挣扎出来的野草,忽然觉得后颈泛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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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日后,便是萧正源问斩之日。
天不见亮,刑场周围便聚集了大批百姓,争着抢着占据一个好位置,以便看清斩时最精彩的那一瞬间。
都说京城繁华,一个牌匾掉下来都能砸中九个官吏,但萧正源这种位高权重的人,与寻常百姓还是有极大的距离。何况萧家是名门望族,在朝中权势滔天,富贵至极……
可想而知,这斩刑多么引人兴奋。
在距刑场不远的大牢里,萧正源颓丧地靠墙而坐,垂着头,面容憔悴,等待着他人生的最后一顿断头饭。
牢房里,散着一股腐臭之气。
他肩膀上被大长公主扎出来的伤,入狱次日虽曾包扎,但后来伤口恶化,却没人过问,如今囚衣上的血渍,早已干涸成了黑紫色……
起初他还心存侥幸,等着萧家来营救……
后来他现,竟没有一个人来探望他,连他的母亲都没有出现——许是如此,牢头也不再对他客气,不仅克扣他的饭菜,还时常恶语相向,稍有不顺心,便拳脚相加。
他终于明白,萧家已然彻底抛弃了他。
“萧正源……”
牢头粗声粗气的声音从外面传来。
萧正源没有抬头,也没有应声。
哐当!
牢门打开了。
萧正源猛地一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