平常送饭,是不用开锁的。牢房有一个小门,推开就能塞入饭碗。简单粗糙,堪比猪食。
他诧异地望过去,便对上一双关切的眼睛。
来人正是平乐。
她裹着一张青布头巾,打扮得如同寻常婢子一般,手中拎着一个普通食盒,迈了进来。
“动作快点,只有一刻钟的工夫。”
牢头催促道,把牢门锁上了。
萧正源望着平乐走进来,目光里散出求生的欲望,“平,平乐?你是来救我的吗?”
平乐没有回答。
她慢慢蹲下身子,将食盒里的酒菜一件件拿出来,摆在早已腐败的稻草上……
“三兄……”
萧正源是她的表哥,可平乐从小便这么叫他,就好似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兄妹似的。
“你吃点东西吧……”
“原来,你是来给我送行的?”萧正源明白了,冷冷盯着她明显乔装过的打扮,冷笑。
平乐气苦,“这次萧家当真是阴沟里翻船,让人打了个措手不及,不得不舍车保帅……”
“原来我是个车……该死的车!”
平乐的身体因愤怒而绷紧,丝毫没有注意到萧正源的脸色,只是哽咽一般泄自己的怒火。
“从小便听大舅说,萧家的儿郎,个个挺如松柏,要折也要折在烈火中,你怎就折在了烂泥里……”
“我怎会折在烂泥里?”一番话听下来,萧正源已是怒火中烧。
“平乐,平乐公主,这话该是我来问你才对。我落到这般田地,究竟是为了什么?”
平乐不禁一愣。
三兄向来对她关怀备至,从未这般阴阳怪气地与她说话。此刻,他眉头紧锁,眼中喷火,模样甚是可怕。
“三兄……我知你对我最好……我还记得十岁那年,你说过的,要为我建一座金屋……”
她呐呐出声,眼泪扑簌簌落下来。
却只听见萧正源嘶声痛斥。
“收起你那套假惺惺的做派,若不是为了攀附皇室高位,你以为会有那么多人费尽心思讨好你?”
“三兄?”平乐震惊不已,“你是在怪我?”
“不怪你怪谁?”萧正源表情狰狞可怖。
“我不怪你,我他娘的还能怪谁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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平乐惊恐万分,双腿一软,跌坐在地上。
“你怎么能怪我呢?”
萧正源近乎癫狂地怒吼道:“若不是你野心勃勃,贪得无厌,我何至于此?”
“若不是你心胸狭隘,拈酸吃醋,非要置文嘉母女于死地,怎会被东宫盯上,招来这灭顶之灾,逼得萧家不得不拿我出来顶罪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