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猛然回过神来,自己偷银子来到这,是做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。
他深呼吸,捏紧掌心。
也不着急找银裸子了,拔腿就往食肆的方向跑去。
若是。。。若是那人没有偷走他的银子,他会不会已经进去了,到时候下场很有可能也和被扔出来的人一样。
宋二郎有些后怕,一直顶着雨跑回了食肆的屋檐下,透凉的雨水冲刷着心里的罪恶感。
若是有一日林老婆子打开钱匣子检查,到时候他该怎么解释。
宋二郎心里混乱极,着急换了件衣裳就钻到被窝里。柳雪梅睡得沉,丝毫没有意识到身边人出去了一趟。
宋二郎这时候才有一种心落到地面上的感觉。
幸好还不曾酿成大祸。
*
「二郎,二郎!快醒醒,太阳都快要晒屁股了,后院还有一堆柴火等着劈呢,别偷懒。」
柳雪梅的声音将宋二郎从昏沉的梦中扯出,他睁开眼睛,就见天色早已经大亮。
他有些不自在,「今天早上,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?」
「不对劲的地方?」柳雪梅正在用头巾裹住头发,等会和面粉也能方便些。
她回头看了一眼宋二郎,只见他眼下乌青严重,皱眉问了一句:「除了你,没啥不对劲。」
「你昨晚干啥去了,脸色这样差?」
宋二郎笃然被问到,支支吾吾说:「我能干啥去,这两日搬米面累到了,多休息会不行吗。」
柳雪梅思索片刻,手下动作不停,也觉得近日宋二郎的活有点多。她道:「那今日你多休息会,后厨的柴火也够今日用的,明日可不准耍懒了。」
在出门前,她『嘶』了一声道:「要说不对劲的地方,确实有一件事。」
「城西木匠家的小儿子昨日夜里掉河里死了,捞起来的时候听说断了一只手,那鼻青脸肿的哟,听说是赌输了不少银子,还不上,就跳河自尽了,赌坊的人现在还在木匠门前要钱呢。」
柳雪梅摇头,「自己一死倒是解脱了,可怜了木匠夫妻,两个老人操劳半辈子还要被这种破事烦心。」
宋二郎不自在「哦」了一声,掀开被子就要下床。
柳雪梅调侃道:「不是说要休息一日么,怎么的舍得从你的窝里钻出来了。」
宋二郎梗着脖子:「不干活我浑身难受,还是劈柴去吧。」
柳雪梅见他那样子,也没有多说,转身出屋去准备早食去了。宋二郎来到后厨,偷偷瞄了一眼那块青砖,和昨晚一样。
暂时还没人发现。
多干些活,到时候就算被发现了,也能少挨骂些。
宋二郎想着,劈柴愈发用力。
宋大郎看他那样子,拍了他一下,来到宋二郎旁边拿起另一把砍柴刀:「怎么了这是,第一次见你这样自觉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