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滚?朕要滚去何处呢?”嵇憬琛握着他的手掌传递了温度,接着那滚烫的分身悄悄在夜中撸动,“朕乐意给你几分颜面,你就该谢主隆恩了,好么?”
这句话有这几分讥讽,惹得淳于烁迟迟不肯出声,高热的热气加上周身传递来的气息,导致他脸红得如殷红果肉,手上的动作也越来越慢。
直到最后,那柱身褪去了涌潮,他的掌心满是浊液,味道也很腥的时候,突然听见门外一阵敲门声,吓得他赶紧缩回了被子里,将头埋着,不透出任何一点空间。
是宋玉德说太医来了,嵇憬琛没让即进门,直说等会儿。
他经过了大悲大哀,全身无比乏力,声音闷闷的说着,“嵇憬琛,我恨你。”
这句话声线平平淡淡,却引来了嵇憬琛的不适。他两眼直勾勾地望着灰烬,拾掇手上的动作,便开门让太医进来诊脉。
许是操劳过度,淳于烁居然有滑胎的迹象,只是孩子命大能护着自己。当嵇憬琛得知这情况的时候,就知道大淳不宜待太久,他得赶紧回到他们的家。
七日一过,大淳皇与太子的葬礼洒满了白纸黑字。然,有件事情轰动了全城,那便是太子与于侍卫合葬的消息。照理来说,这并不符合规矩,但是在再三的要求下,嵇憬琛才勉强应了合葬。
两位男生合葬实在有辱斯文,百姓也大抵猜到了些什么,碍于嵇憬琛还在大淳,统一的闭上嘴巴不聊闲话。
64
位于南边的皇陵一切都显得死气沉沉,尤其是乌云连天,闪电在其如树根般的微小绽放,大风摇晃着树影,有了下大雨的趋势。
近些日子来的天气十分的不稳定,总是炎热的天气维持不了多久就转为暴风雨,惹得人心惶惶,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。
比如云遮日不到一刻钟时间,绿豆般的小雨滴便落在淳于烁发梢之上,顷刻间就成了倾盆大雨,让淳于烁彻底成为了落汤鸡。
尽管雨势再大,淳于烁站在淳于策的墓碑前都能一动不动,睫毛上的雨珠模糊了视线,墓碑上夫刻着于亥的名字。
这辈子的淳于烁与于亥虽然相爱,但是两人的感情也极其的不顺,要不是他被嵇憬琛看上,他们两位也不至于分离那么长时间,就算重归也不了几个月,就双双赴黄泉了。
这一切的罪魁祸首,非嵇憬琛莫属了。
他双膝下跪的时候,两只蝴蝶冒着大雨停在墓碑上,紧紧贴在一切,好像在看着他。他垂下眼睫,朝着墓碑重重磕头,不一会儿雨不淋在他身上,被隔开了。
阚飞渊撑着一把伞站在他身侧,静静的在雨中陪着他,那对蝴蝶很有眼色地飞走,给他们留下一个绝对私密的空间。
这场雨绝对是四月以来最大的一场雨,淳于烁仰头看着阚飞渊,嗓音沙哑万分,道:“阿渔,往后我就没有家了。”
“你有我。”阚飞渊薄唇吐出略带不清不楚的气氛。
淳于烁眼神飘忽不定,故作轻松“嗯”了声。他清楚家的定义,他和阚飞渊始终有身份的差距,难以成为一家人。
因为嵇憬琛在。
明明是一句很有安全感的话,听在他耳里却是欲言难止。他磕头了足足三个头,再次站起身时,头有些晕,步伐不稳有了到底的趋势,还好他及时扶着阚飞渊的手臂,才勉强站直。
伞撑不稳也倾斜了些,密密麻麻的雨撒在他脸颊,微垂的眼帘写满了脆弱。当伞再次挡住了雨,他才看清阚飞渊眸中的意味不明,好像想要倾泻些什么。
但是他们肩并着肩且有默契的不说话,走到亭子间决定避雨,那把伞放在最边上,却没想到大风一来,直接吹走了。
没了伞,他们只能待在亭子里等雨停了。
阚飞渊放下亭子四处的白色帘布为其挡雨,不再继续保持沉默,问:“乐乐,日后你打算怎么做?”
淳于烁用尽浑身力气拧干衣襟的边边角角,不假思索笑了笑,“国人皆曰可杀,然后察之,见可杀焉,然后杀之。”
“我来助你。”阚飞渊抬手整理了淳于烁黏在脸上的发丝,温柔且坚定道:“不,应该说,我来代替你。”
淳于烁展开双手,即便明白阚飞渊意识为何,却也不想让阚飞渊踏入不必要的纠纷。他摇了摇头,食指竖在薄唇之上,忽然听到了什么动静,立即贴着阚飞渊,竖耳细听。
雨声夹杂着未知的声音,他莫名有些害怕与紧张,握住阚飞渊的手腕,闻着阚飞渊自带的气息,才把压迫感压下去了些。
能有如此的压迫感,他敢笃定来者正是嵇憬琛。
阚飞渊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不轻,但更多的是喜。他本能的双手抱着淳于烁,也听到了动静,沉声道:“有人来了。”
的确是有人在逐步靠近他们,淳于烁攥紧着右拳,朝着阚飞渊的侧脸迎了上去,薄唇轻轻碰撞阚飞渊的脸颊。
“阿渔,我们一定能回到旧时光的。”他身高不够只能踮脚,听着哗啦啦的雨声,不知是冷还是什么,耳中的语气很是苦涩。
雨像是无尽的黑雾笼罩着整座小亭子,直到脚步声停在亭子外面,微微透出高大男的身影轮廓,再掀起帘布,那张具有强烈攻击性的脸暴露出来,上挑的眉尾此时深深压着,给人一种强大的压迫感。
然,这像是狂风暴雨前的下酒菜,嵇憬琛浑身上下充斥着浓浓的戾气,像个嗜血的野兽,果断把依偎在一起的二人拆开,拇指划过淳于烁的脖子,很想轻易捏碎着较弱的人儿。